就算是鄰鎮,劉芒也有些擔心。
雖然他記得自己家在泗水鎮沒有親戚,所以他在印象中從未到過那個小鎮。
但這僅限於撞見自己父母的幾率極低,桃花村數十戶人家,據他自己所知的都有幾戶的婆娘是從泗水鎮嫁過來的。
記得參軍那年,他是全村唯一一個入選的人,所以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劉芒去當兵了,而且還沒有退役回來。
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遙遠城市的孤兒,若是在泗水鎮撞見串鎮訪親走友的桃花村人,村民認出自己上前打招呼那就立馬露陷了。
就在劉芒苦思對策之時,車子猛然顛簸了一下,劉芒睜眼一看,才發現車子已經駛進了豐山縣那獨屬於貧瘠標示性的柏油公路。
進入縣城的郊區後不多時劉芒就看到了自己當年就讀的那間中學,而從中學前麵的公路進去大約兩公裏後會出現一個岔道,從左手邊的岔道轉進去是一條土路,順著土路一直走就可以到達巴甲鎮與泗水鎮。
劉芒離開豐山縣幾年了,這裏的道路依然一成不變。
車子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了泗水鎮的集市上。
這裏的集市與之前經過巴甲鎮的集市相差無幾,隻是據去過泮村的大奎和阿滿說,泮村地處極為偏僻,是深山之中的一個小山窩,有些盤山小路汽車根本開不進去。
大奎輕車熟路的把車開到一家旅館門前停車,繳納了一些看管的費用後取出車上的幾個行囊,除了龔亮,其餘幾人都分攤了背起來。
幾人在大奎的帶領下尋了五台摩的,直取大山深處的泮村而去。
果然如大奎所說,在進入泮村途中的有些盤山小路特別陡峭窄小,稍不留神就會連人帶車翻進道路下邊的山澗或穀底裏。
幸好這些摩的都是泗水鎮的本地人,不僅車技純熟,對這裏的道路也了如指掌。
於是在一個小時後,一眾人都有驚無險的到達了泮村的地界。
趁著大奎付車資的時候,劉芒隨意掃視了一下泮村周圍的環境。
這裏群山疊嶂,樹木蔥鬱,泮村就坐落在對麵一座大山的山腳下,在距離眾人下車的地方200米開外,有一條寬約五丈有餘的大河,完全截斷了外界與泮村的聯係道路。
險峻的地勢,天然的防禦,劉芒終於知道為什麼這裏會成為輸出毒品的其中一個重量級製毒窩點了。
一行人走到大河邊,劉芒發現這裏沒有搭建任何的橋梁,隻有對麵河邊的淺水處泊著幾條小木船。
在對麵的岸邊上,可以看見有三五個老漢或老嫗聚在一起牧牛或種菜澆地。
看見對岸來人,其中一個老漢扔下手裏的鋤頭就飛也似的往村裏奔去。
餘下的十數老人都放下了手裏的活計,極為警惕的盯著來人。
不多時,村裏氣勢洶洶的走出幾個手持獵槍或砍刀長矛的青壯村民來。
他們走到對岸時便認出了大奎和阿滿,於是幾人麻利的解開捆綁住木船的纜繩,搖著小船渡了過來。
靠岸後,他們招呼眾人上船,在渡河過去的時候,他們與大奎阿滿之間談笑風生,以兄弟相稱,顯得極為熟絡。
下船後,村民們帶著劉芒一行人往村裏走去,令劉芒感到有點不對勁的是,村裏除了偶有老人走動外,見不到一個婦人兒童的身影。
龔亮也發現了這個不尋常之處,於是詢問走在他身邊的大奎。
大奎邊走邊解釋道,泮村村民皆姓周,因為村子裏的製造業特殊性,為了不牽連全家人,這裏的婦人都帶著兒女遷入縣城去居住讀書。
老人負責放哨與耕種,青壯年人負責運轉那個獲取暴利的地下工坊。
因為製毒生意,這裏村民的真實收入甚至比城裏的一般人家還富裕幾倍有多。
說話間,眾人已經走到了村內最大的一座宅院前。
這座宅院的圍牆高大厚實,院門是兩扇堅固無比的精鋼大門。
一個村民按響門鈴後,過得一會,大門上便被打開一個三寸方圓的小孔來,小孔內出現一雙眼睛掃視了一遍,覺得沒有異常才將厚重的精鋼大門打了開來。
進得裏麵後,劉芒發現這座宅院的占地麵積非常之大,散落著數間類似倉庫的獨門小屋。
主屋氣勢恢宏,占地數畝,廊柱是直徑三尺有餘的朱漆原木,高約兩丈,屋頂上鋪蓋的清一色琉璃瓦在太陽的照耀下褶褶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