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飛刀緩緩抬起右手,在寬大的袍袖之中露出如蔥白般白淨的五指來,在五指之間,赫然拈著一張白玉龍令!
那無須男子看見這張玉令,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垂首躬身恭敬喊道:“屬下謝安有眼無珠,口出狂言,還望護法大人海涵。”
小李飛刀將手籠回,輕揮袍袖冷聲說道:“快快通知唐三出來迎接小姐駕臨!”
謝安拱手應是,然後對身邊的一名青衣大漢低語了幾句,那名青衣大漢便立即轉身飛也似的向後跑去,那些聚集一處的數百盟眾忙紛紛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來。
青衣大漢如同一把劈開水麵的利刃一般穿過人潮,向著主樓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守門的甲乙丙丁看見自己的二當家在那蒙麵黑袍人麵前竟然恭敬得如同一個小學生般拘謹,頓時就覺得身體如墜冰窟,就連牙關都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
精武盟治下極嚴,如果那個被謝安稱為護法的大人物稍稍提起之前守門四人的不敬來,四人輕則盟規伺候打個皮開肉綻,重則臉上刺字流放街頭。
守門四人寧願被打個半死也不願意臉上被刺字後流放街頭,因為那樣不僅會被所有人唾罵蔑視,還會很快就被隱藏潛伏在鎮上的緬人殺手盯上,死無葬身之地。
謝安麵色極為難看,他是青幫最早的一批成員之一,對於九爺身邊兩大護法手持玉令的傳說,他聽了十數年,也對那兩個傳說中的人物憧憬了十數年,現在他在有生之年終於可以親身麵聖,卻被那四個該死的守門人謊報緬人入侵鬧成了現在這個結局。
他身後的數百盟眾都隱隱感覺到了二當家身上散發出來的火藥味,所以全都屏息靜氣,守門乙也早就停止了痛呼,咬牙強忍著從雙掌上傳來的錐心疼痛,傷口上汩汩流出的鮮血淌了一地也不敢動手去做任何止血的措施。
謝安目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四個守門人,恭敬對小李飛刀說道:“他們四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屬下打算用盟規施與嚴懲,不知道護法大人可有異議?”
他這樣先入為主地申請嚴懲四人,並不是想要溜須拍馬,拿四人當做邀功的祭品,他這樣做其實是想要保住四人不被刺字流放,或者更嚴重點來說,是他們四人的性命。
護法大人帶著小姐親臨江川市精武盟,這是謝安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更不要說四個守大門口的普通盟眾,所以他想盡自己的力量去為四人爭取最低的懲戒後果。
守門四人聽見謝安的話語,頓時心裏感激萬分,他們現在隻希望那個護法大人能夠發一句聲,同意二當家的建議,好讓他們歡歡喜喜地去戒律堂接受懲罰。
守門乙是最想立即前去戒律堂接受懲罰的人,因為他剛才聽說護法大人帶了小姐前來,若是他之前意欲襲胸的那個女孩就是身份無比尊貴的小姐的話,那麼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在這一刻,守門乙心裏對著自己的曆代祖先千叩萬拜,希望他們能夠顯靈保佑,剛才自己意欲非禮的女孩不是那位身份如九天玄女般尊貴的小姐。
小李飛刀的鬥笠向著站在她身後的張曼曼轉去,沉聲說道:“請小姐決斷。”
謝安之前不知道站在護法身後的那兩位女孩究竟誰才是正主,現在他見小李飛刀轉頭詢問其中一人的意見,當即就斷定了正主的身份,並牢牢記住了張曼曼的容貌。
張曼曼上前一步立在小李飛刀的身側,謝安立即拱手躬身恭敬說道:“見過小姐,請小姐決斷。”
守門四人看見那個身份無比尊貴的小姐竟然就是之前在門口阻撓調戲的女孩,登時腦袋就“嗡”的一聲炸了開來,死亡的陰影也開始在他們的心頭籠罩開來。
守門乙更是萬念俱灰,他甚至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手上傷口傳來的疼痛,大腦也陷入了一片空白的狀態。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就會被二當家命人大卸八塊,沒有任何懸念。
張曼曼雙手負於身後,惱怒地掃視了一眼瑟縮著身體的守門甲乙丙丁,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對麵的人潮傳來一陣異動。
不多時,一個身穿唐裝,背著雙手的老人就帶著兩個貼身的男女保鏢走到了張曼曼和小李飛刀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