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帳篷邊的篝火也被點燃了,火光在黑暗中悠悠地晃動著,木炭爆裂著摩擦出星星火星搖搖晃晃地升起,然後消失在黑幕之中。
二十個人圍坐在篝火旁,跳動的火光映襯著每一個人的臉。
“我們明天必須有人去周圍探索一下地形。”鄭曉拿著一根樹枝點著地說道,“我們現在連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處境都不知道。”
“海拔2000以上的原始森林有很多。”浩宇淡淡地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框,一道流光劃過眼鏡。
“從我們飛機起飛大概八點半左右到失事的淩晨三點,一共八個小時時間。”浩宇繼續說,“按照飛機平均飛行速度每小時626公裏,計算我們可能落到的位置有多於10處,但是符合我們現在已知特征的森林隻有三處。”
浩宇撿起樹枝在地上草草地勾勒出了一張天朝國境邊界,在上麵點出了三個點。
“位於雲南地區的白芒山,夾金山以及吉林地區的長白山。”浩宇放下了樹枝,“再具體的我也就無從知曉了,畢竟我也是在猜測。”
篝火中樹枝發出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隨之一縷火苗悠悠地升起。
寂靜,給人一種寧靜的不安,周圍的那些灌木,如同扣爛了的堆積著死皮的猙獰麵目,偶爾透來幾束在黑色雲層中行走的月光,讓人清楚那麼一兩分,扭曲招搖的樹枝剪影,如同黑色的油彩在畫布上掙紮。
“我想我們得安排一下分工了。”鄭曉站了起來,環視了所有人一遍。
“明天分兩組人出去,一組負責查看地形,一組負責覓食,女的全部留在營地。”鄭曉吩咐地說道。
沒有人說話。
“觀察地形誰願意和我一起去?”鄭曉提高了音量。
“我吧…”猶豫了一下,我回答鄭曉。
“行。”鄭曉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指向人群中的粗眉男和最早車上那對情侶的男青年,以及小眼男和筠玲蘿莉的哥哥說,“你們四個出去覓食,有意見麼?”
“對不起我不會打獵。”粗眉男斬釘截鐵地當即拒絕。
“那我也不會。”情侶青年也說道,一旁他的女朋友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看看鄭曉的臉色。
鄭曉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地跳動了一下,卻噗嗤一笑,隨即立刻皺起眉頭對著粗眉男吼道:“不會?不會自己不會去學啊!?難道讓別人伺候你?”
粗眉男本身也沒有什麼錯,但是見到鄭曉這麼蠻不講理,終於忍不住心裏的怒火站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在野外生存過,我的職業是編程,不是打獵!”
“我不是讓你去學嗎?”鄭曉並沒有像對小眼男那樣對粗眉男動手,“不會去學啊,人有什麼不會的不是都要去學嗎?”。
“……”粗眉男卻一瞬間被將地反駁不出話來,“那……那也不能讓我明天就去打獵啊……我是說我一開始怎麼可能能夠打到獵物。”
“所以呢?”火光照著鄭曉黝黑的麵龐,”你這樣的人在生存中結果隻是被淘汰,城市嬌慣出懦夫,尤其是像你這樣有手有腳卻什麼生存本領都沒有的懦夫,把人類本有的本領都丟掉了——你還是個人麼?“
“請你放尊重一點!”粗眉男說道。
”放尊重?“鄭曉笑了笑,”是要我捧著食物來伺候你就叫做尊重是不是?作為一個男人——不,你根本就不算是個男人。”
粗眉男被鄭曉罵的一臉狗血,用手指指著鄭曉的胸膛毫不客氣地說道:“不要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習慣著野蠻人般的生活,而且你根本沒資格站在這裏命令我們為你做事。”
“沒有資格?”
一道拳風劃過篝火的光影,粗眉男下意識閉上眼睛並用手格擋。
隻聽“啪”地一聲輕響,粗眉男微微睜開了雙眼。
隻見鄭曉的拳頭停在了眼前,被另一隻手接住,順著那隻手,隻見身邊站著一個稍微比他矮一些的青年。
“這位兄台說得沒錯,打獵並不是三天兩頭就可以學會的,如果這位隊長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毛遂自薦去為大家打獵,隊長意下如何呢?”那位突然擋住鄭曉攻擊的青年說話了。
鄭曉想抽回拳頭,但是他吃驚地發現自己的拳頭居然牢牢地扣在那青年的掌心無法拔出!
青年友好地對他笑了笑,鄭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半天才開口回答:“行……行!”
於是青年微笑地放開了鄭曉的手。
鄭曉用手掌磨蹭著自己剛剛被抓著的拳頭,一臉複雜的表情。
矮青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這才發現他的位置離粗眉男有足足兩步的距離,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是怎麼走到粗眉男身邊的!
“那就這樣定了。”鄭曉說完最後一句便匆匆走向自己的帳篷去了。
轉眼之間,20:00
同伴都漸漸都離開了篝火回到了自己的帳篷,篝火堆裏也僅剩幾簇微弱的火焰在黑暗中作著最後的鬥爭。
氣溫已經明顯可以感到有些寒冷了。
矮青年依然坐在篝火旁,雙眼凝視著橙黃色的火焰。
我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