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
我們離指定彙合的時間已經足足晚了4個小時。
此時,我們正坐在殘破的飛機殘骸中。
殘骸裏的溫度明顯比外麵高一些,半封閉的空間擋住了半夜林間橫行的冷風。
月光從殘骸上機艙的窗口射入,把艙內照得有幾分清晰。
筠玲已經停止了啜泣,抱著雙腿蜷縮在一盤的座位上,一言不發。
突然,一聲鐵板變形的異響劃破了艙內的寧靜。
我的神經瞬間繃緊,眼睛看向了旁邊座位上的鄭曉。
沉悶的氣氛再次將我們籠罩在其中。
鄭曉警惕地盯著異響傳來的方向,那裏是機艙的駕駛室。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襲向我的心頭。
鄭曉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他看向了我,用手指了指駕駛艙。
“你去把艙門關好。”
我猶豫了一下,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極不情願地慢慢挪動起雙腿,緩緩地走向了駕駛艙。
就在我走到駕駛艙門口的同時,艙門突然又發出了一聲異響,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我緊繃的神經反射下,讓我心頭猛然一驚!
然後,那扇半合著的駕駛艙艙門,居然就這樣緩緩地打開了!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屏住了呼吸,想讓自己慌亂的神經恢複安定。
我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雙腿,邁進了駕駛艙中,想要將打開的艙門再一次關上。
駕駛艙中一片漆黑,唯獨在那個機長的駕駛座位,卻被月光照得格外清晰。
我努力不讓自己看向那個座位,生怕和機長那張恐怖的麵孔對視。
可是我卻依然死死地盯著那張駕駛室的座位。
終於,我摸到了已經變形的把手,將駕駛艙的門緩緩合起。
駕駛艙的門框已經變形,我用力將門一點一點地往回扳,金屬間擠壓而發出一陣陣“咯咯咯”的尖銳的聲音。
而就在這個時候,眼前一瞬間間看清楚的那一幕,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發什麼愣!快點!”身後座位上,鄭曉催促的聲音就如一個響雷一般,讓我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機長...不...是駕駛室...”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恐懼,我努力整理著自己語無倫次的話。
鄭曉再也耐不住性子,快步走到了我的身後。
“我好像看到了...”我緩緩抬起了手,指向了機長駕駛艙位置。
鄭曉一把將我推到了一遍,一腳將機艙的門踹開,然後在我驚訝的注視下,走到了駕駛室的位置旁邊。
然後,鄭曉愣在了原地。
我沒有看錯,駕駛座位上的機長.....
已經不見了...
機長燒焦的屍體不見了!
我驚慌地退到了艙門的外麵。
鄭曉走到了艙門前,抓著艙門的把手,猛地將艙門合住。
艙門伴隨著金屬摩擦尖銳的慘叫,在黑夜裏格外慎人。
我仿佛看到,鄭曉握著門把的手,同樣在微微顫抖著。
艙門合上,機艙內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我並沒有將這件事情給筠玲說,深怕她再受到什麼刺激。
我隻能默默地坐在筠玲的身邊,看著她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間。
鄭曉走過我的身邊,示意我和他過去,然後我們坐在了一個偏後的座椅上。
鄭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刁在了嘴邊。
一簇火光跳過,緩緩地升起一陣灰白色的煙雲。
“屍變這種事情,真的是存在的。”鄭曉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一團亂棉般的煙團。
煙的火光在黑暗中悠悠地一明一滅。
“大概是十年前,我在雲南探險,親身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鄭曉悠悠地開始說了起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
......
那是一個潮濕的春季,鄭曉和探險隊一行人行走在雲南的雨林中。
因為剛下過一場大雨,雨林地麵泥濘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