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花的特征很明顯,即便沒有見過,也能夠輕易的分辨出來。
印陽選擇的是龍天傷剛才的方位,隻是片刻便來到了“山匪”所在的地方,發現竹叢間至少有四十具屍體,其中十多人是中箭身亡,另外一些人都是咽喉被掐斷而死,明顯是龍天傷一個一個用手指掐死的。
印陽皺了皺眉,繼續深入,目光在竹叢中流連,一直走出了一裏左右,都沒有任何發現。
“那邊的竹叢似乎茂密一點。”印陽向竹叢深處進發,茅竹越來越密,印陽舉步維艱,將軍刀插入刀鞘,掰著一棵棵茅竹前進。
“咦……”印陽在一堆茅竹的根莖處有了發現,是一朵拳頭大小的竹花。“這邊也有……”
很快印陽便發現,附近的竹花很多,一團團、一簇簇的擁擠在一起,印陽神色大喜,連忙順著竹花,向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竹花形似燕窩,葉似生菜,色如銀耳,十分秀美。
印陽身在茅竹間,心中有無限感慨,茅竹高風亮節,乃是君子之姿,身在亂世,又有誰能與之相比?
“竹花王?”印陽深入數裏,發現了一株大腿粗細的茅竹,卻隻有半丈高,看其形自然隨意,並無傷損,乃是天生如此,十分怪異。
在其根莖半尺上,長出了一朵拇指蓋大小的小竹花,看似初生,光澤閃亮,如同玉石,印陽從未見過這種顏色的竹花,因而有此判斷。
快走幾步,印陽來到了竹花王前,探手去摘,可是生根其上,不可采摘。印陽費勁心裏,仍不得逞。
噌!
印陽揮刀便砍,經發出金鐵之聲,震得印陽手臂發麻,麵露驚駭之色。“不可思議!”
印陽又橫刀砍向茅竹,依然堅不可摧,印陽費時良久,一無所獲,隻能將目標定在了主根之上,以軍刀刨開四周的土壤,發現這根毛竹生長的與其他茅竹不同,下麵沒有根莖,竟是連接在附近一株細小的茅竹之上。印陽頓時明白,這刀斧不入的茅竹,其實就是一朵畸形的竹花王。
印陽一刀看下,將整個竹花王取出,竟有百斤之重,渾然精鐵一塊。
嘩!嘩!嘩!
印陽將竹花王背在身上,正欲離開之際,耳邊聽得陣陣兵甲之聲,連忙俯身隱蔽,四下觀望。
“蜀軍!”印陽發現竹叢深處人影晃動,細看之下,發現竟然是大量的蜀兵,隊列整齊,軍容肅穆,完整的戰鬥編製。
印陽呼吸沉重了起來,尚不知對方人數多少,都是對方是正規軍隊,不比先前那些山匪,而且他們四人現在都分散了開來,他孤身一人,無法應付。
“逃!”印陽第一時間也定下了心意,毫無勝算的戰鬥,他不會逞強。
“何人窺探?”一名將領發現印陽這邊的動靜,喝吼一聲,便帶了一對人馬圍攏過來。
印陽心中一急,這才發現自己隻顧著竹花,竟然不知不覺的深入了蜀軍的包圍圈中,此時四麵都是蜀軍,他已經無路可退。
既然無可退避,印陽隻有再想他法,而蜀軍此刻已經圍了上來。一名年輕力壯,穿戴整齊的青年將領,來到了印陽身前。“你是何人?膽敢窺探我軍軍情?”
“發生了什麼事?”蜀軍後方走來一名將領,十分年輕,麵色蒼白,似乎有疾在身。
“少主,此人鬼鬼祟祟的闖入我軍營地,似乎是王衍的探子。”青年將領畢恭畢敬,印陽心中一動,九一八年王建死後,其子王衍即皇帝位,蜀國國政頓時大亂,汙穢不堪。
王衍原名王宗衍,方頤大口,垂手過膝,顧目見耳,頗知學問,能為浮豔之辭。即位後年少荒淫,委政於宦官、狎客之手,好微服出遊民間,日夜飲酒,愛好奢侈,營建宮殿,巡遊諸郡,耗費大量財力,蜀人不得安寧。太後、太妃賣官鬻爵,臣僚也賄賂成風,政治十分腐朽。
因此民聲怨道,王衍害怕軍閥叛逆,因此削減軍奉,裁軍削藩,故而激起了兵變,想來這名“少主”也應該是受到了王衍的打壓,所以被驅逐出來,藏身此地。
王衍文采驚世,遺詩兩首。一曰醉妝詞:者邊走。那邊走。隻是尋花柳。那邊走。者邊走。莫厭金杯酒!一曰甘州曲:畫羅裙,能解束,稱腰身。柳眉桃臉不勝春。薄媚足精神,可惜淪落在風塵。
據說他在宮中經常召集宮伎遊戲。他自己頭上裹一塊頭巾,上部尖尖的像個錐子;讓宮伎們穿上道服,頭上戴蓮花冠,臉頰搽得紅紅的,號“醉妝”,齊唱《醉妝詞》。這首詞就是王衍特地為此遊戲而作的。可見其荒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