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穀東的話剛剛說完,韓業眼中陡然一喜:“你叫什麼名字?”他這樣問穀東,言語間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穀東忙道:“弟子名叫穀東。”
韓業點了點頭:“不錯,老夫也以為,渠離此人所作所為,不守五常,縱然從容赴死,然而其人的品行實在隻能算一小人啊!
前朝呂喬所著《南素經》,可謂是字字珠璣,然而隻有“渠離刺狄”這一節,呂喬盛讚渠離為俠客!然而心中不懷仁義,怎麼能稱為俠客?難得啊,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地,實在是難得!”
韓業讚許地看了看穀東,又轉過身子朝著眾位少年道:“
你等也要記住,心中存有仁義則可以正心。以仁義約束自己,便可以修身。以仁義治家則能齊家。以仁義對待國家則可以治國。以仁義對天下則可平天下!
這便是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道理!也是治世的道理。”
韓業這話一完,穀東心頭已經是一跳,不因為別的,隻是因為韓業這話,可是正統儒家思想內涵!
由此可見,大夏這個時代的儒家思想已經在蓬勃的成長,甚至趨於成熟,那麼與正處於統治地位的法家思想,必然要迸發強烈的對抗。更何況還有道,兵墨三家!這個大夏,實在是多事之秋,自己意外轉生在這裏,實在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與穀東不同,白宇寧聽了韓業這話,臉色卻霎時陰霾了下來!
“這老匹夫好生大膽!當眾批駁了我的觀點不說,父親請他來府上隻是讓他教習我們詩書,他竟敢妄自宣揚所謂儒家思想。難道不知道,如今,法家才是正統思想!
等我以後告訴父親此事,有你好看!”
一時間這少年俊美的臉孔上顯得陰氣沉沉。
韓業說完這話又看了看穀東,轉而又對少年們說道:
“嘉上公邀請老夫來這府上講學,如今不覺已經在這嘉上府中住了一月有餘。
你們十幾個,已經算是學有所成,老夫以為,你等從今日起,不必再來這學堂中讀書了!
當然,不來學堂讀書,也不可自己荒廢學業,還是要用心苦讀才行,如此日後才能有才學來報效國家!
老夫準備明日就動身離開嘉上府,等到老夫回到京城之後,自然會如實告訴嘉上公此事。”
“太好了!”幾個少年聽到韓業說到以後不必來學堂讀書,失聲呼喊起來!
但是穀東聽了韓業這話,心中卻頓時一驚,“韓先生竟然要走?”
一時之間,他感覺自己心裏竟有了幾分不舍。
這一個月來,穀東每天到這文心閣中,聽韓業講解經典,暢談人生大道,感覺見識也增長了很多。
看著少年們得反應,韓業臉色又是一陣變化,但是嘴上卻不再多說,隻是收拾好書簡,大袖一揮,徑直朝門外走去,孤孤背影很有些大賢者的正氣!
這屋子裏的十幾個少年,看見韓業走出屋子,終於不再隱藏。
一個個跳躍這歡呼起來!
“終於不用來學堂讀書啦!”這些少年這樣喊著。
“為什麼前世今生,學生們都是不喜歡讀書呢?”看著終於“畢業”的這十幾個“公子”歡喜的樣子,穀東不禁無語。
想到這裏,他也收拾好書籍,準備朝門外走去。有一點讓他心裏很訝異的是,白宇寧居然隻是狠狠看了自己一眼,並沒有當場發作。這實在不是白宇寧睚眥必報的風格。然而就是這份反常,才讓穀東心裏更加多了一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