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亨笑道:“應該失了。至於和張四俠教授的,大概是不殺最後的死淨種徒弟吧。就是不知道,不殺是否也在旁邊觀戰。”
俞岱岩微吃一驚,道:“假如當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糟糕了。四師弟雖然資質高,但天生體弱,不耐久戰。咱們須得盡快趕過去,幫四師弟一把。”
蕭元亨點頭道:“這個自然應該。走吧。”轉過身去,衝著遠處水柱所在的方向,迅速放步奔行。
片刻之間,兩人已經來到太極湖的湖岸旁邊。俞岱岩率先伸手,撥開了種植於湖邊的一眾翠竹。霎時間,麵前為之豁然開朗。放眼眺望,但見前方是一片寬闊湖水,原本平靜的湖麵之上,此刻赫然翻起了驚濤駭浪。兩道身影翩若驚鴻, 正在湖上相互激烈纏鬥。
其中一人身穿白衣,衣擺袍角處,裝飾有多個太極陰陽圖紋。不問可知,此人乃是武當七俠中排行第四的張鬆溪。
但另外那人,卻並沒有像不殺座下其他門徒一樣,作出家僧人打扮。他勁裝結束,乍看之下,和一般江湖人沒有區別。下巴處留了烏黑的山羊胡子,皮膚顏色發青,顯得頗為怪異。
不過,這留著山羊胡子的怪人,出手之際,一收一放,都拖曳出熾熱的赤紅氣芒,顯而易見,正是少林四大神功之童子功紅日訣。不過,雖然同是童子功,功力也有高下之分。這山羊胡子怪人的修為,明顯就比剛才的殘忍和尚深厚精純得多。
這山羊胡子怪人,應該就是不殺座下首席門徒,殘空了。他出手剛猛淩厲,狠辣霸道。而且似乎精擅多種少林絕技。隻見他忽然大金剛拳,忽然般若神掌,忽然惹空三疊踢,忽然龍爪手……種種少林絕學,全部順手拈來,施展得妙絕巔毫。
然而,無論殘空攻勢再猛再厲,始終攻不破張鬆溪的防線。隻見這位武當四俠手舞足蹈,活像跳舞一樣輕鬆自在。手上撚、撥、擋、卸。借力打力,以巧製拙,可謂萬法不沾身。正是武當絕學——小太極拳。
之所以說是“小”,隻因為真正的太極拳,原本同時包含“剛”、“柔”兩種拳法。剛柔合璧,才是太極原意。也是足以和蒙古人“黃禍”力量並駕齊驅的“真武”境界。
張鬆溪隻修習了柔拳,沒有剛拳配合,故此隻能稱之為小太極拳。這拳法隻守不攻,雖然先立於不敗之地,卻終於稍嫌被動。
少林對武當,兩大高手來回纏鬥,烈勁四刮,罡風激蕩。未戰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究竟鹿死誰手,但這座立於湖上的精致殿宇,卻已經率先遭殃,被狠狠震個一塌糊塗。
蕭元亨立足湖邊,駐足觀望。讚歎道:“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小太極拳確實精妙之極。難怪張四俠被譽為最接近真武境界的人。張三豐真人竟然能創出如此奇妙武功,其造詣之深,當真令人神往。”
俞岱岩雙眉扭結,凝聲道:“四師弟天生體弱,不耐久戰。這個妖人修煉的也是童子功,而且看來功力十分深厚。長此以往下去,恐怕四師弟會有個什麼閃失。為免萬一,我要出手幫四師弟一把了。”
蕭元亨笑道:“那人修為雖高,但也奈何不了張四俠。俞三俠其實不必擔心的。不過現在山頂北鬥秘境,還不知道究竟情況如何,不能耽擱時間了。事急從權,俞三俠,那就請吧。”
俞岱岩歎口氣,道:“確實隻能事急從權了。無奈,無奈。”歎息聲才落,他陡然運氣開聲,發出雄獅怒吼。聲震山野,八方回應。氣勢雄壯,震人心魄。吼聲未消,俞岱岩縱身殺出,登萍踏水,筆直衝向湖心戰場。
戰場當中正相互纏鬥的兩人,驟然聽見俞岱岩的獅吼,不僅同時吃了一驚。張鬆溪迅速反應過來,喜道:“三師兄!”雙臂圈轉,施展一招“如封似閉”,和殘空四掌交接,乘機借力反震,抽身急退,要和俞岱岩彙合。
那邊廂,殘空見敵人突然來了強援,心中不禁為之一緊。他當機立斷,同樣厲聲狂吼。大喝道:“小太極拳又如何?看我強行打爆你!童子功終極至境——童子金身!”
暴喝聲中,殘空一身內力猶如山洪暴發,猛然暴增三倍,渾身金光四射,凜然生威。無論氣勢抑或威能,都絕對更勝銅像功的巔峰境界,足以和長生天神功的六合一身並駕齊驅。擁有如此修為,不殺座下首席門徒的寶座,殘空確實坐得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