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道尊退去,方圓數百丈的巨大擂台開始隆鳴作響,竟從中間開始斷裂,分成八份緩緩向地下壓去——
拔地倚天的氣勢,似是在不可抵擋的氣勁下壓得八塊擂台生生陷入地麵五六丈的樣子,整個地麵都在巨大的力量下劇烈晃動,震的人腳下陣陣酥麻。
一衡朝永敗望去,問道:“這是做什麼?”
永敗嘿嘿一笑,“你還真當是一個一個的比試呢?那得比到猴年馬月去?這八塊擂台分別是八處比試的地點,最後每塊擂台決出一名勝者,八人再兩兩對陣,決出四人,以此類推,明白了麼?”
一衡點了點頭,又朝腳下俯看下去,如此一來,視野也就寬闊了許多,八塊擂台盡收眼底。
整整一個上午,一衡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看著百年道行的同門法寶紛飛,他突然有些迷茫,那師兄師姐們更有甚者,已是三四百年的道行,自己四年出頭的修為,說來豈不是個笑話?能否經得住他們一擊,都還是個疑問,再回頭看看熊立嶽那認真的樣子,自己真的能不負他望,為他揚眉吐氣麼?
唉……
忽然,一隻大手附在了一衡的肩膀。
“小子,這場麵把你震住了?”來人是正是薄西山。
一衡的心好像也隨這隻大手安定了下來,違心的搖了搖頭,輕笑道:“沒有,隻是初次見到,好奇罷了。”
一聲劇響猛然傳來,全場唏噓驚歎之聲暴起,想是又有哪位被人擊敗,聽這氣勢,傷的不輕。
薄西山搭在一衡肩頭的手捏了一捏,笑道:“你這一來,權當是開開眼界,成敗都不重要,隻要不受傷就算贏了,見事不好,可以認輸,你那四五年的道行,也不丟人。”
一衡知他一番好意,自己眼下雖然震驚,卻也並不膽寒,既然來了,認輸?那是笑話!於是開口對薄西山開口道:“成與敗,一戰便知,爹爹不必為一衡擔心,我行事自有分寸。”
薄西山讚許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話,朝場中望去。
一衡也轉過頭來,看著擂台上大戰翻騰的師兄師姐們。
這些人,他幾乎都不認識,其實也難怪,平日裏除了火雲峰和紫玉林,別的地方他都很少去,他生性不好張揚,隻是悶頭修煉。
“錚啷啷——”在最靠近一衡的那塊擂台上,一個身穿墨黑道袍的人拔出了兵刃,那是一把劍麼?
一衡凝目而望。
說是劍,那劍僅有劍柄,劍身處隻見黑芒,不見劍鋒。
說不是劍,那劍氣四溢,形也似劍,卷動起周遭的空氣,吹的他一身道袍烈烈翻滾。
好強的煞氣!
一衡心中暗歎。
而站在黑袍人對麵的則是一身淡雅白玉錦袍的女修,堪堪一個女子,見到如此氣勢,竟然麵無懼色,微微的笑在她唇邊輕揚,超凡的氣質令人感覺格外颯爽,沒有女子的嬌柔,脫俗出塵。
黑袍人也未見禮,掐起指訣祭劍而出,劍鋒指處,正是女子腳下,如此氣度,引起場中一片唏噓。
很顯然,這一劍,目的就是為了讓女子腳下無根,宇文也曾對一衡用過此招。
場中女子顯然也料到了來勢,兩手在身前交叉,腳跟一抬,裙角起舞,向後飄出數丈,嘴角笑意依然。
按理說,這一劍沒了去勢,應抓緊祭回,以防對方反攻。
誰知那男子整個人也欺身上前,竟比那劍速還要快上幾分,單手一推劍柄,那黑劍如冒著黑氣,如毒蛇般“嗖”的鑽到了地下。
如此一來,那劍再出地麵時就是自下而上,從何而出,就很難說了。
女子不敢冒險,玉足輕點,騰空而上,逼進黑袍人。
那一直麵色嚴肅的黑袍人竟然露出一抹微笑,隻是笑的十分陰險。
女子見這笑容,竟也一怔,但現在顯然不是發呆的時候,她一掌揮出,數道光影接連斜刺而出,黑袍人躲閃自如,仍舊原地不動,那柄黑劍也不知去了哪裏。
女子嬌叱一聲,就在馬上貼近黑袍人的當口,空中一道急轉,自腰間猛然抽出一把靈劍,藍色的光華如夢似幻,憑空一甩,一股莫大的氣勁直奔黑袍人眉心。
待女子一招施出,下招未濟之時,黑袍人笑意更濃,一柄黑劍自地下破土而出,隻是身形大了數倍,劍身也有三丈之長,迎著女子的來勢,一劍刺出!
原來,那打入地底的黑劍根本就沒有離開,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
就在眾人驚呼之時,那女子非但不驚,臉上卻又換上了剛剛的那抹微笑———
“開!”女子又一聲嬌叱,從她先前所站的地麵射出一束強光,繼而一束、兩束、三束……
越來越多的強光自地底噴出,如火山爆發之勢連綿不絕,霸道的真元哪裏還有女子的模樣,道道強光眨眼間將黑袍人的去路完全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