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命要緊(1 / 2)

“曾文譜,你是聽不懂人話啊?!”

“這已經不是飛虎寨的地頭了,你也不是飛虎寨的大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啊呀!曾文譜,認識兩個大字你就敢在我麵前掉書袋啦!你知不知道這話幾個意思呀?!還君命有所不受呢!”

“我不管它幾個意思,反正我就一個意思,你上哪兒我就上哪兒!”

“狗皮膏藥啊你!曾文譜你越活越出息了啊!”

“那不然我現在回寨子也會讓王培那老貪官抓著,你還得回去再救我一回兒!”

“艸!”

“小九爺,你消消氣,六當家的就是想幫忙,多個人多份力氣嘛。你就留下他吧?”

“小蓮兒你別替他說話!”

“你能帶著花蓮,怎麼就不能帶上我?!”

“小蓮兒長得水靈,賞心悅目,看著她我能吃得下飯!”

“你……我……!”

……好吵啊……吵死了……別吵了!

“小九爺,他醒了!”花蓮見那人睜了一下眼睛,差點興奮得跳起來,倒不是因為這個活死人終於活過來了,而是肖九和曾文譜終於能消停一下了。

肖九挪到那人身邊,手背抵著他的額頭,皺了皺眉頭:“還在發燒……小蓮兒,你再去打點水。”

曾文譜也挪了過來,直愣愣看著肖九,一臉“我就賴上你了”的表情。

肖九看著曾文譜都煩了,拜拜手道:“你別杵著了,去撿些柴火回來,天就快黑了。”

曾文譜盯著肖九片刻,想著她應該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悄悄拖著這麼個活死人到處走,於是略微放心地轉身準備出去拾柴。

肖九衝曾文譜又喊了一聲:“順便看看莊青回來了沒。”

莊青是肖九留在身邊的最後一名手下,一個身強力壯的老實漢子,方才被肖九支出去打獵找食物了。

“哦,很快回來。”

肖九取來水囊,索性一股腦全澆在那人頭上,隨手拿自己袖子橫豎橫豎抹了抹,算是給他洗個臉。這人實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臉上也有些零碎的小傷口,肖九在想,不如直接把他扔山間小溪裏去,大概能洗幹淨些。

那人似乎被一壺水澆醒了,舔了舔嘴唇,吐出了一個字:“水。”

那種嘶啞的嗓音,肖九每一次聽到心裏都會有一聲長歎,人總算是活著,但卻活得生不如死啊。

肖九又取了一水囊,給那人喂了口水,那人喝了沒幾口便開始咳嗽,混著些血水都吐了出來。

肖九扶著那人坐起來,又喂了他幾口水,這回算是喝進肚子裏了。

“我叫肖九,你叫什麼?”肖九問道。

那人又咳了兩聲,回道:“杜……杜源清。”

這個活死人終於有了個名字。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出了什麼事?”

杜源清皺眉想了想,道:“我在新安城外被擒,咳咳……然後被關進了地牢受刑,之後……是你救了我?”

肖九點點頭:“還行,腦子沒燒糊塗。”

杜源清覺得喉嚨裏一股子血腥味,不由得咳嗽兩聲,身上各種疼痛他都不知道究竟是傷了哪裏、哪裏沒傷,他環顧四周,是個小木屋子,也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於是向肖九問道:“咳咳……我們在哪裏?你為什麼救我?”

肖九將手中的水囊遞給杜源清,道:“再喝點水吧。我們現在在鳳鳴山,離開新安城不遠,才十幾裏地,這是個獵戶的小木屋子,已經荒廢了,我們先暫住在這裏,等你傷勢好些了再走。至於為什麼救你,我也不知道,我不過是受人所托。”

“受誰人所托?”杜源清十分疑惑,這世上想他死的人不少,會救他的人還真想不出幾個來。

“張景瑜,新安城的師爺,你可認得?”肖九問道。

杜源清搖了搖頭:“從不相識。”

肖九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杜源清見她這麼平淡的反應,反而更疑惑了,這個張景瑜他既然都不認識,肖九怎麼好似覺得張景瑜讓她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挺合情合理?他被禁衛軍追捕,明顯是朝廷要犯,怎麼這個肖九說救便救了,還一點都不擔心似得?

這會兒,杜源清滿腹疑問才定下神來仔仔細細打量肖九,她看上去偏瘦弱,一身普普通通的打短裝扮,半新不舊的衣服上沾著各種泥沙還混著些血跡,想來多半是從他身上蹭到的,長相倒是清秀,若是自小養在深閨大約也是個美人了,隻不過她身上可看不出一星半點女兒家的溫婉,那雙黑亮的眼眸最是厲害,直白犀利的跟刀尖似得。

肖九任杜源清打量她半響,終於忍不住哼了一聲:“看夠了吧,千萬別說什麼我們似曾相識,再多看兩眼你還是不認識我,我也從來不認識你。”

“既然我們毫無交情,那為何你甘願為我涉險?”杜源清話還沒說完又開始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