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吧你,多喝點,你還在發燒。”肖九指了指他的水囊,應該用不著她喂吧。
杜源清略有些艱難地捧起水囊,他肩膀上兩個大窟窿雖然已經止了血但沒有結痂,一拉扯便疼得他呲牙咧嘴。
肖九暗自歎了口氣,一把搶過水囊,喂了杜源清兩口水,說道:“我去劫新安城的牢房是為了救我叔,跟你本來是沒啥關係,不過張景瑜這小子讓我順便把你帶出來,我也隻能順手多劫一個人,若沒有他的幫忙,我很難離開新安城。至於他為什麼要救你,等你日後遇上他,你自己問吧。”
杜源清皺了皺眉,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愁的:“日後遇上?你們有何計劃?”
肖九聳聳肩:“他什麼計劃我不知道,我隻管逃命,還有帶著你逃命。”
杜源清心裏對肖九的回答極為不滿意,這一問三不知的,是什麼意思?她是故意有所隱瞞?還是當真不知道?
肖九歎了一聲,又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真遇上什麼生死攸關的狀況,我倆素不相識,你就別怨我突然拋下你不管了。”
這話說得杜源清心裏又是一咯噔,眼瞎究竟是什麼情況,這人救了他,又其實不打算救他,雖然他心裏清楚人不可輕信,萬一有個突發狀況,他還真不指望她能舍命相救,但把話說這麼明白……未免太過直白了吧。
沒等杜源清把自己那無辜受傷的心情弄明白,花蓮回來了。
“小九爺,水來了。”花蓮蹲到杜源清身邊,笑道,“醒了呀?不錯不錯,身板挺結實的,小九爺給你拔鐵鉤子的時候都嚇死我,還以為你肯定活不成了呢。”
杜源清皺了皺眉,這才想明白花蓮的意思,從他琵琶骨下穿過的鐵鉤要拔出來,非要了他半條命不可,難怪他渾身疼得跟被人拆了一樣,手臂都抬不了。
“小蓮兒,再去打點水。”
“啊?小九爺,我才回來呢。”
肖九遞給花蓮一個大水桶,道:“等下要做飯,你先去多打點水,這屋裏所有器皿都要煮過才能用。”
“要煮?難道……”花蓮的臉色一白,全沒了剛才那歡快勁。
肖九點點頭:“快去。”
杜源清又弄不清狀況了,不過他已然釋懷,懶得想了,越想越頭疼。
花蓮剛出屋子就瞧見曾文譜和莊青回來:“六爺,那人醒了。”
曾文譜點點頭,吩咐莊青道:“你在外頭先生火吧,警惕些。”
花蓮走到曾文譜邊上又說道:“小九爺說,屋裏的器皿都要煮過才能用。”
“知道了,”曾文譜看花蓮抱著一個大水桶,便道,“我去打水吧。”
不由花蓮多說,曾文譜接過大水桶就自顧自走了,似乎心情不大好。
花蓮愣愣地看著曾文譜走遠,回到屋裏又提了兩個水囊,向肖九交代了一聲:“我去打水。”便追著曾文譜去了。
肖九看著花蓮風風火火的,不由輕笑一聲。
杜源清見肖九這麼一笑,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忽然覺得那小蓮兒很可愛,整個人也輕鬆起來,想那麼多做什麼,遇上肖九或許真是他命不該絕。
不知怎麼的,杜源清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直到肖九將他搖醒。
“醒醒,喝點湯。”
杜源清雖然傷得重,但鼻子可好著呢,隨著肖九的話語,他嗅到一股鮮美的魚湯味,頓時醒了。
花蓮端著湯,怕他心急,囑咐道:“燙呢。”
杜源清幾乎有一個多月沒吃過像樣的食物了,魚湯簡直就是瓊漿玉露,燙算什麼,有毒他都喝。幸好有花蓮在,攔著沒讓他一口喝下去,不然說不定就被燙破喉嚨了。
肖九等人也都是餓久了,饑荒鬧了好幾個月,山寨裏也缺糧,雖說每日都能從山裏獵些動物回來,可山寨上下三百多人,怎麼都喂不飽,今日莊青抓了六條魚回來五個人分,完全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就在肖九等人吃喝得忘乎所以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一些響動,肖九暗叫不好。
“莊青,門口看一眼,千萬別出去。”肖九這麼一吩咐,莊青立刻起身去看。
曾文譜見肖九臉色不好,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莊青倚在門口,借著門外火堆的光亮,瞧見樹林裏有些人影,關了門說道:“大王,外麵有人。”
肖九猛一口把碗裏剩下點魚湯都喝盡了,隨手抓了兩塊幹糧塞進懷裏,起身吩咐道:“收拾東西,動作快,莊青你背上杜源清其他都別管,花蓮跟緊我,曾小六你斷後。”
杜源清來不及多問,一下子就被莊青這個壯漢背了起來,花蓮三兩下把東西全裝進布包裏,多餘的東西一件沒要,肖九和曾文譜先出了屋子,迅速從火堆裏抽了兩根火把。
肖九騰出一手拉住花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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