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栽在這裏?搞個出身未捷身先死?
不要這樣吧。
劉辯衝著古銅色皮膚漢子強顏淡笑,一雙清澈的眸子就這樣怔怔地盯著那人半晌,方才緩緩道:“你不是西涼人,也不像是雒陽人,難不成你是並州人士?”
並州!
乃是呂布麾下人馬,並州狼騎天下聞名。
劉辯是這樣考慮的,倘若此人真的是並州人氏,那麼很有可能這支部隊是呂布麾下的部隊,軍紀如此嚴明,非常有可能是高順、張遼的隊伍,如果真的是這兩個人,那情況還不算太糟,至少他與張遼、高順有過一麵之緣,命應該可以保住。
可劉辯又不敢太確定這一點,畢竟這支小隊的服飾,全部都是西涼精銳的裝扮,包括刀劍鎧甲,一眼便知乃是李傕或郭汜的部隊。
因此,劉辯拿捏不準,這支隊伍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在他看來有點“雜牌”的趕腳。
劉辯摸不清他的底細,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猜測,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聊天,各種問,通過對方回答時的神情,來一點點探尋自己想要的線索,希望可以有那麼一星半點的機會,最終得以逆轉翻盤。
采取這種辦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古銅色皮膚漢子原本也就是要等待援兵到來,對方不急著撕破臉皮,那麼他當然也不會莽撞,甕中之鱉還能跑掉?要聊天?那哥便陪你聊聊,反正你時日無多了。
“近了,但不是!吾乃河東楊縣人,不是並州人,怎麼?覺得我是三姓家奴的麾下?”
劉辯一聽此話,當即明悟,他不是呂布的麾下,而且貌似此人已經識破了自己問話的目的,但又佯作不知,繼續回答,足見此人信心十足啊。
劉辯陷入了沉思,既然不是呂布的麾下,那就隻能是西涼軍了,畢竟雒陽軍的徐榮已經暗中歸附了自己,可西涼軍內部什麼時候有了河東郡人,即便是在董卓當並州牧的時候,也不應該會有河東郡的人啊,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一路穿行至此,都沒有引起別人懷疑,反而是栽到了小陰溝裏,這西涼軍內果然是臥虎藏龍啊。單單一個北地槍王張繡就足夠劉辯眼熱了,這次又來個他!
“我殺了你!”
史阿再次提劍複起,衝著古銅色皮膚漢子直刺而來,隻見古銅色皮膚漢子眉目一凜,殺意盎然,轉身之間便要赫然出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聲音陡然響起:“史阿!退下!”
劉辯厲聲而止,雙目灼灼,不容許史阿有半分拒絕。
就在史阿的劍距離古銅色皮膚漢子的麵門隻有一尺餘的時候,劍鋒凜然而至,史阿眼神中分明透著一抹不甘,而古銅色皮膚男子卻轉過身來,輕聲對劉辯道:“他應該謝謝你,否則下一刻他已經死了。”
劉辯淡淡笑著,權作回應,真不知道這家夥的實力比之張繡如何:“將軍不是呂將軍麾下,又非西涼人氏,可竟然出現在這西涼軍中,為虎作倀,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很簡單,為了活下去。”
古銅色皮膚漢子回答的幹脆利索,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像是事先準備好一樣:“我這一票弟兄們的吃喝拉撒睡,我都要負責,我得讓他們活下去。”
“哦?”劉辯趕著此人的話,好奇心大漲:“也就是說,有奶便是娘嘍。”
話糙理不糙。
古銅色皮膚漢子沒有一點尷尬,反而衝著劉辯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我知道你肯定沒有見過易子相食的場景,當一個人餓的極致的時候,連親兒子都不會放過,不管董卓在別人的眼裏如何,他能讓我這一票兄弟吃飽喝足,我便給他賣命又如何。”
劉辯反問:“倘若我能讓你吃飽呢!不僅僅吃飽,而且能吃好!怎麼樣,願意跟著我幹嗎?憑你的能力將來當個鎮守一方的將軍沒有任何問題,我保證。”
故技重施!
倘若能用未來的一些許諾換下自己的命,何樂而不為呢?反正空頭支票開多了,不差這一張半張的。
“哈哈!”古銅色皮膚漢子仰麵狂笑一聲:“我很欣賞你,死到臨頭還能如此鎮靜,千方百計的思考對策,可你覺得,我會上當嗎?真是笑話。”
劉辯聽到的此話的第一反應,呦嗬,還嫌要的少?這是要獅子大開口的節奏嗎?那就加碼吧,反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辦法。
但是加碼有加碼的技巧,眼前的這個漢子,很明顯是屬於能臣酷吏一類的,投之以金錢物質的誘.惑,遠不如精神類褒獎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