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愧難言、誰人為我擋血影 上(1 / 1)

江痕聽聞道慘叫之聲,心裏一樂,忙轉身立於花堆一旁,右手緊握短劍,神情一絲不苟,伺機而動。果然如同他所料想的那般,山洞內果然不乏有修為高深之人,運掌齊推而出,掌心中湧出一股大風,堵在了洞口的無數成堆如山的幻色食人花吹散開去,露出了漆黑幽深的洞口。

江痕見到幻色食人花吹散,心中毫不所動,仍是雙眼緊盯著洞口。此時正如他心中預料那般,洞中甬道內的妖人並未一個個急於出來,而是從洞口之中飛出了一條血色長舌,長舌紅彤彤,長達七八丈,說不出的粘稠柔軟,伸出洞口之後,四下摸索著,似是尋找人蹤。在這一條長達七八丈的血色長舌之上,滿是一隻隻嚇人之極的人眼,眼珠滿是血絲,正凝望著四周。那位於右邊的數隻人眼滴溜溜轉動,見到了躲在一旁洞口處的江痕,忙凝目向他看去,同時從眼瞳孔之中射出了一道道的紅線,向著江痕身上纏繞而去。

“好嚇人的東西!”江痕大叫一聲,將手中的短劍擲出,往身旁的血色長舌射去,隨後腳步一動,身形如風,片刻間跳躍到了三丈虛空之中,躲開了一根根的血絲纏繞。

血絲撲空之後,落於江痕之前所在之地,發出了“哧哧哧哧”之聲,化為了一灘殷紅的血水,將下方的土地山岩具皆化為了泥水之狀,深深地陷入地下三尺左右。江痕躲開血絲之後,短劍也已射在了長舌之上,噗然一聲悶響,斬斷了長舌,長舌鮮血噴灑,斷了的長舌如同遊蛇一般在地上扭動不休,不多時便化為了一大灘刺目驚心的血水。

隨後江痕翩然地落在了地上,收回了短劍,立於血水之旁。

江痕見惡心至極的血色長舌已被他所滅,心裏高興,忙回頭向遠處站立的張蕙蘭咧開嘴笑著,揮手道:“蕙蘭,你快看,我江痕是厲害吧,區區這些小妖怪,怎麼能奈何得了我?哈哈哈……”

洋洋自得之笑聲回蕩在寂寂山崖之下,盤旋不散,令人聽來,倒也有些感觸。隻是正在江痕如此朗朗大笑之時,那低矮洞口中忽然間閃過一道紅芒,紅芒快若驚鴻,眨眼間已從洞口內飛射出,向著站在洞口前洋洋自得的江痕身上射去。

江痕突聞而後破空聲響,心裏一冷,急忙將就地打滾,翻滾著身子躲過了飛來的那一道紅芒,隨後狼狽地站起身後,手握短劍,啐了一口,罵道:“該死的妖人,躲在裏麵不出來也就罷了,還暗算偷襲本劍仙,實在是可惡至極!老子生氣了!去!”

話語一落,江痕施展出禦劍之術,心念一動,手中短劍藍芒綻放,幽藍華光透漸漸而出,竟莫名地長達十丈之遠,抵在了峭壁之上,削鐵如泥,沒入了峭壁之中,削下無數的碎石,向著空中飛舞不休的那一道紅芒飛去。

眨眼間一紅一藍兩道劍光在虛空之中絞在了一起,劍氣逼人,透過劍光射出,狂亂往下方四下裏舞動,所過之處,無論是山崖陡峭崖壁上的藤蔓,亦或是下方的灌木叢雜草叢,都紛紛被紛亂劍氣斬斷,散亂的倒在一地。

江痕雙眸凝視著上方兩道劍芒,心裏卻是驚異不已,他已施展了蜀山最為厲害之極的禦劍之術,本想將那紅芒絞斷斬斷,卻未曾想到那一道紅芒之中的詭異長劍卻是堅韌異常,短劍碰撞揮砍數次,都未曾將之斬斷,反而反彈之力厲害非常,令他不得不凝神禦使短劍,險些被擊落。

張蕙蘭見江痕臉上汗水滲出,神情吃力,忙伸手一揮,祭起蘭溪仙劍,往空中那一紅一藍兩道劍芒飛去,摻入其中,眨眼間空中是紅、藍、白三色光華齊舞,紛亂炫目之極,景象頗為美麗。

“破!”張蕙蘭一聲嬌喝,右手一轉,仙劍蘭溪驀然一震,白光更勝之前,劍芒幻化為了長達十丈,寬餘一丈五尺之形,猛然往那一道血光斬落,砰然一聲巨響,一白一紅二道劍芒紛紛退後幾丈,當空凝立。此時白光與紅光皆是光華黯淡,幾欲從上空落下,江痕凝目望去,這才看清那一道之前從洞口飛出的血光為何物,原來為一柄通體血紅的四尺長劍,血劍劍刃豔紅如血,劍柄處有一血色骷髏,雙眼眼孔內為血珠,如欲從中噴出。

江痕心一橫,趁機禦使短劍向著血劍身上砍去,錚然一聲清響,將血劍從虛空之中打落,掉在了洞口旁。江痕正要揮劍砍下,洞口上方大石嘩啦啦幾聲巨響,被人硬生生打碎,煙塵彌漫之間,一行人從甬道內走出,現身於洞口之外站立。

煙塵已散去,百丈斷壁之下,卻是寂靜如死,一片死寂。

江痕收回短劍,逼視前方那一行人,見他們約十多人,為首三人修為高深,周身妖力澎湃如潮,眼神冷冷地看著他,心中不敢大意。那三人皆是細皮嫩肉的男子,身穿一襲黑衣,左邊袖口處則是繡著殷紅的不知名惡鬼頭圖,披頭散發,臉頰蒼白如紙。

右邊那位男子右手一招,地上黯淡無關的血劍隨風落入了他的手中,他凝視血劍殘破劍身許久,方歎息道:“想不到我鄭旭修煉百餘年,今日卻敗在了一個姑娘家手中,我看姑娘所佩戴的劍絕非尋常之劍,想必是出自蜀山問天長老手中的名劍‘蘭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