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你對此一無所知,”範·密泰恩答道,“不過與君士坦丁堡的街道相比,鹿特丹的街道確實更加煙霧騰騰!”
“哦,是這樣!”布呂諾說,“您肯定我們沒有走錯路嗎?這兒是土耳其的首都嗎?我們打賭,我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這裏根本不是金科爾納,而是有千百艘汽船的塔米斯!看這座在那邊的清真寺,這不是聖索非亞,而是聖保羅!君士坦丁堡真的是這座城市?決不可能!這是輪敦!”
“克製一點,布呂諾,”範·密泰恩回答說。“我覺得你作為一個荷蘭孩子來說是過於激動了!要像你的主人一樣平和、耐心、冷靜,對什麼都不要感到吃驚。在發生了你知道的事情之後,我們離開了鹿特丹。”
“不錯!不錯!”布呂諾點著頭回答。
“我們經過巴黎、聖戈塔爾、意大利、布林迪西、地中海來到這裏,而且你會很不樂意地相信,在經過八天航行之後,郵船把我們帶到了輪敦橋,而不是加拉塔橋!”
“不過……”布呂諾說,“我甚至要勸告你,當著我的朋友凱拉邦的麵,決不開這樣的玩笑!他很可能會非常討厭,進行爭論,固執己見。”
“我會注意的,我的主人,”布呂諾答道,“但我們既然不能在這裏喝冷飲,我想吸吸煙鬥總是可以的吧!您不感到有什麼不合適吧?”
“絕對沒有,布呂諾。作為煙草商,再也沒有什麼比看到人家吸煙更愉快的事情了!我甚至為大自然隻給我們一張嘴巴感到遺憾!鼻子長在這裏的確是為了吸鼻煙的,而牙齒就是嚼煙草的!”布呂諾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個五顏六色的,巨大的陶瓷煙鬥塞滿煙草,接著用打火機點燃後吸了幾口,顯出一副滿意的神情。
但就在這時,那兩個反對在齋月期間節製飲食的土耳其人又在廣場上出現了。那個毫不在乎地吸著香煙的人,恰好看見了嘴裏叼著煙鬥閑逛的布呂諾。
“以安拉的名義起誓,”他向他的同伴說道,“那又是一個該死的外國人,竟敢無視可蘭經的禁令!我不會容忍他!”
“至少要把你的香煙熄掉!”同伴告訴他。
“不錯!”
於是他扔掉香煙,筆直地朝可敬的荷蘭人走去,後者沒有料到會受到這樣的質問。
“要等炮聲!”他說。
他猛然奪去了煙鬥。
“哎!我的煙鬥!”布呂諾叫了起來,他的主人勸也勸不住。
“要等炮聲!基督狗。”
“你自己才是土耳其狗!”
“冷靜點,布呂諾。”範·密泰恩說。
“至少要讓他還我的煙鬥!”布呂諾辯駁說。
“要等炮聲!”土耳其人最後說了一遍,把煙鬥塞進了自己的長袍褶子裏。
“過來,布呂諾,”這時範·密泰恩說道。“永遠不要破壞你遊覽的國家的習俗!”
“強盜的習俗!”
“我叫你過來。我的朋友凱拉邦在七點鍾之前不會出現在這個廣場上,所以我們接著散步,到時候就會碰到他了!”
範·密泰恩拖走了布呂諾,布呂諾則為他的煙鬥被如此粗暴地奪走而氣惱萬分,作為真正的煙民,他一心想要他的煙鬥。
當他們走開的時候,兩個土耳其人在交談著:
“這些外國人真的以為什麼都能幹!”
“甚至在太陽落山之前吸煙!”
“你要火嗎?”其中一個說著又點燃了一支香煙。
“非常樂意!”另一個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