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們路過時可以看到這個西瓦克沼澤,它平均隻有一米深,某些地方的寒鹽度幾乎已經飽和。由於在這種條件下結晶的鹽開始自然沉澱,人們就可能使這個普特裏德海成為地球上最多產的鹽田之一。
不過應該承認,沿著這個西瓦克沼澤走的時候,是沒有什麼好聞的氣味的。空氣裏混雜著一些硫化氫酸,進入這個湖裏的魚類幾乎立即死去了。所以它可以說與巴勒斯坦的阿斯法爾提特湖不相上下。
鐵路修在這些沼澤當中,從亞力山德羅夫通向塞巴斯托波爾。因此在夜裏凱拉邦大人就會驚恐不安地聽到在鐵軌上奔馳的火車頭嘶叫時震耳欲聾的汽笛聲,而普特裏德海的渾濁的湖水則時時撞擊著鐵軌。
第二天是8月31日,白天的道路都在綠油油的田野當中。橄欖樹叢的樹葉被微風吹得翻轉過來,像萬點水銀一樣簇簇地抖動。還有綠得發黑的柏樹,雄偉的橡樹,高大的野草莓樹。山坡上長著一層層葡萄,這裏生產的法國葡萄酒還不算太差。
在阿赫梅的指使下,靠著他大把的盧布,馬匹時刻準備拉車,興奮的車夫們也專走最短的路。傍晚時他們穿過了多爾特鎮,幾公裏之外就又是普特裏德海的岸邊了。
這個地方是個有趣的環礁湖,與亞速海之間隻隔了一個不高的、由堆積的貝殼構成的沙島,平均寬度在四分之一公裏左右。
這個地方名叫阿拉巴沙嘴。它從阿拉巴村向南伸展到格尼垂,向北是堅實的土地,隻是在這裏穿過一條300尺寬的水道,像上麵所說的那樣,亞速海的海水就從這裏進來。
太陽升起的時候,凱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們被潮濕、濃厚而有害的霧氣所包圍,後來在陽光的照射下才逐漸散去。
原野也變得荒涼起來,樹木越來越少。看得到一些高大的單峰駝在自由地吃草使這個地區好像是阿拉伯沙漠的一部分。有一些木製的大車路過,車上沒有一個鐵的部件,塗著瀝青的車軸摩擦時發出刺耳的聲響。這些方麵都非常原始,但是在鄉村的農舍裏,在偏僻的農莊裏,依然有著韃靼人的慷慨的招待。每個人都能進去,在主人的桌邊坐下,吃光不斷地端上來的菜肴,吃飽喝足以後就揚長而去,付出的全部報酬就是隻說一句“謝謝”。
不用說,旅行者們從不濫用這些不久就會消失的、純樸的古老風俗,他們總是到處以盧布的形式,為他們的路過留下足夠的標記。傍晚時分拉車的馬匹在長時間奔跑後筋疲力盡,停在沙嘴南端的阿拉巴鎮上。
那裏的沙地上聳立著一座要塞,房子四散地蓋在它的腳下。到處都有大量的茴香,它們真正是遊蛇集中的地方;還有一些收成極好的西瓜地。
晚上九點,馬車停在一個看起來挺寒酸的旅館門口。不過應該承認這已經是當地最好的旅館了。在切索內斯的這些邊遠地區,可不能再擺什麼架子。
“阿赫梅侄兒,”凱拉邦大人說,“我們跑了幾天幾夜,都隻在驛站裏停留,所以要是在一張床上,哪怕是旅館的一張床上躺幾個鍾頭,我是不會不高興的。”
“我就更是喜出望外了。”範·密泰恩伸著懶腰補充說。
“什麼!要耽誤12個小時!”阿赫梅喊道。“六個星期的旅行當中的12個小時!”
“你是想就此進行一場辯論?”凱拉邦問道,聲調裏有點與他十分相稱的威脅的味道。
“不,叔叔,不!”阿赫梅答道。“在您需要休息的時候……”
“是的!我需要休息,範·密泰恩也需要休息,我想還有布呂諾,就是尼西布也是巴不得的!”
“凱拉邦大人,”被直接點名的布呂諾答道,“我把這個想法看成是您從未有過的最好的想法,尤其是為了使我們睡得好而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的話!”
布呂諾的建議來得正是時候。馬車上的食品儲備差不多吃光了。重要的是在到達刻赤之前決不能再吃箱子裏的東西。刻赤是刻赤半島上的重要城市,到那裏可以充分地更新食物的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