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別忘了布呂諾和尼西布!”在咀嚼了一刻鍾——可敬的荷蘭人的仆人覺得沒完沒了——之後,範·密泰恩提醒說。
“當然不會,”凱拉邦大人答道,“沒有理由讓他們比主人更餓得要命!”
“他確實非常仁慈!”布呂諾喃喃地說。
“決不能把他們當成哥薩克人!”凱拉邦補充說,“哼!那些哥薩克人!要絞死100個……”
“哦!”範·密泰恩驚歎一聲。
“1000個,1萬個,10萬個……”凱拉邦用有力的手搖著他的朋友說道,“那樣剩下的還是太多了!不過夜深了我們睡覺吧!”
“對,這樣更好!”範·密泰恩答道,他剛才不適時宜地“哦!”了一聲,差點挑起了對莫斯科帝國的大部分遊牧部落的大屠殺。
當尼西布回來和布呂諾一起吃飯的時候,凱拉邦大人、範·密泰恩和阿赫梅又回到了第一個房間裏,人們裹著外套躺在長凳上,都想用睡眠來打發這個風雨交加的長夜。不過顯而易見,在這種環境裏是很難入睡的。
這時布呂諾和尼西布在桌子旁邊麵對麵地坐著,準備把盤子裏和水壺裏剩下的東西吃個津光。布呂諾總是指揮尼西市,尼西布對布呂諾總是十分恭敬。
“尼西布,”布呂諾說道,“在我看來,當主人們吃完飯的時候,仆人們的權利就是吃他們願意剩下的東西。”
“您總是感到餓嗎?”尼西布頗為讚同地問道。
“總是餓,尼西布,尤其是我有12個鍾頭什麼都沒吃了!”
“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可是您沒看見嗎,尼西布,八天來我又瘦了10磅!我的衣服變得太寬大了,比我胖兩倍的人都能穿!”
“您碰到的事情真是奇怪,布呂諾先生!我呢,這麼過日子我反而胖了!”
“哦!你胖了!”布呂諾喃喃自語,斜著眼睛打量著同伴。
“我們看看盤子裏有點什麼東西,”尼西布說。
“嗯!”布呂諾說道,“沒剩下什麼東西而且當東西隻能勉強夠一個人吃的時候,兩個人吃肯定是不夠的!”
“在旅途當中,應該有什麼就吃什麼,布呂諾先生!”
“哈!你變成哲學家了,”布呂諾想著。“哈!你在發胖!你!”
於是他把尼西布的盤子拿到自己麵前,問道:
“哎!那您吃的是什麼見鬼的東西?”
“我不知道,不過很像是剩的羊肉,”尼西布說著又把盤子拿到自己麵前。
“羊肉?”布呂諾喊道。“喂!尼西布,當心!我想您是弄錯了!”
“那就看著吧,”尼西布說著把剛才叉起來的一塊肉向嘴裏送去。
“不!不!”布呂諾說著用手止住了他。“別著急!以穆罕默德的名義起誓,正像您所說的,我很擔心這是某種不潔淨的動物的肉——不用說,不潔淨指的是對土耳其人,而不是對基督徒!”
“您這麼認為,布呂諾先生?”
“請允許我向您擔保,尼西布。”
於是布呂諾把尼西布挑選的肉塊拿到自己的盤子裏,借口說嚐一嚐,咬了幾口就全吞下去了。
“怎麼樣?”尼西布問道,不免有點擔心。
“對了,”布呂諾答道,“我沒有弄錯!這是豬肉!太可怕了,您差點兒吃了豬肉!”
“豬肉?”尼西布喊道。“這是禁止的……”
“絕對禁止。”
“可是我覺得……”
“見鬼,尼西布,您完全可以把它讓一個比您更內行的人看看!”
“那怎麼辦呢,布呂諾先生?”
“要是處在您的位置上,我就隻吃這塊羊奶幹酪。”
“這沒有油水!”尼西布答道。
“不錯不過看起來好極了!”
布呂諾說著把幹酪放在同伴麵前。尼西布開始吃了,心裏不大高興。布呂諾則大口地嚼著更有營養的,被他不恰當地稱之為豬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