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的晚風如波濤湧動般的壓過樹枝,它攀上陡峭的山峰,隨著三人因激烈打鬥而揚起的衣玦,浸含著絲絲殺意穿過他們的飛揚的發間。
寂風曉月才加入混戰幾個回合,額間已是浸出點點汗珠,這李老頭確真是位高手,不但內功深厚,令人近身不得,且招式狠辣多變,招招直逼人要害,她那當初那偷懶減學的功夫,根本就不是對手,好在,她參與鬥中至少能分得他一半的注意力,不至於全然身心的對付宮吟風,畢竟此時沒了內功做底的他,就算招式再使得怎般厲害,在同對手幾番過招後,定能讓人瞧出來他此刻不過是花架子。奈何,她這般做考慮得緊,結果對方似乎並不打算領她的情,每招每式都有把她撇處這場殺鬥的嫌疑。
寂風曉月眼瞟著宮吟風那有些變白的臉色,心中甚是擔憂,手中短刃立即一刺一擋,生生抵住直往宮吟風眉間爪去的利爪,可惜短刃太短,雖是擋住了來勢,可她握住短刃的手卻被李老頭的利爪死死的鉗住,半分也掙紮不開。鮮紅的血水瞬間穿透她雪白的手背,滴滴落在腳下的泥塵裏,她蹙了眉,正準備放出懷中的蜜蛇時,突然感覺周遭生出一陣寒意,不及思時,一道猶如飛龍一般的銀光帶著一股強大的內勁,已經越過她直衝李老頭的咽喉而去,寂風曉月猝不及防的被震得向一旁倒去,可就在她倒身之際,她又從李老頭那原本得意的眼神中,看到了幾乎是從天而蓋的驚恐與不可思議。
靜,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靜,靜得令人錯覺就仿佛這場殺鬥從未發生過一般,這個場景裏除了那並了一排又一排的靈位外,再無其他,可這究竟不是事實,這高陡的崖坳裏確實還有他們三個活物的存在,宮吟風寒冰利刃般的眼直射在那倒地於他腳前的李老頭身上,帶著一種寂風曉月理解不了的憎恨與殺意,讓人心中不免震蕩。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決不可能是他!”
此刻李老頭閃爍著灰蒙蒙的眼珠,顫抖的捂住受傷的肩頭,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叫嚷著此話。
“鷹護衛,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這招潛龍出海,不是你教本王的嗎?”
宮吟風手挑軟劍,慢慢抵在李老頭的眉心,慢悠悠說出的一字一句,都仿佛像在千年寒窟裏掏出的一般,半分沒有溫度。
那李老頭一震,驚駭的瞪大雙眼,顫顫的看向宮吟風,說道:“你…。真的是…。四殿下?!”
宮吟風似是很滿意看到他此刻的表情,邪魅的一勾嘴角,綻出一朵冰花,令一旁的寂風曉月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嗬嗬,四殿下,看來在你心中,本王還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任你宰割的小兒啊。”
語畢,手中的軟劍已是慢慢刺了一絲進入李老頭,哦不對,此刻應是稱為鷹護衛眉間的血肉裏,紅色的液體慢慢順著劍尖流了出來,滑至他的麵龐,瞬間,他便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雙目赤紅,眼裏的驚恐不複存在,轉而是一臉憎恨和仇意,衝著宮吟風瘋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對啊,沒錯,不管是當初的四殿下還是現在覆手遮天的尊王,你在老子眼中,就是一個父不疼,母不在,萬人嫌,沒人要的小雜種!對!他生的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