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的…。雜種!…。
宮吟風僵著臉,淡淡的挑起了眉,聽著這刺耳卻也令他無法反駁的詞在這山澗回蕩。
對啊,他說的何嚐有錯?
打小就聽婢女們偷偷在背後議論,說他是個克死自己母親的人,起初他是不相信的,因為,母親二字,對他而言,那是個無數次在睡夢中都幻想能見到的人,他怎的會去克死她呢?
可真相往往令人生畏且殘忍,後來,在自己以絕食作脅下,他終逼得乳母驗證了這說法。
宮吟風的下顎略微有些顫抖,似是咬牙在極力隱忍什麼痛苦一般,看得寂風曉月的心也不免抽了一下,眼見著他握在手中的劍尖即將淹沒在鷹護衛的頭蓋骨裏,後者還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她實在是覺得這場景詭異得很,連忙幾步奔去奪了他手中的劍,安撫道:“王爺,您需冷靜些,現在可不是一劍就要了他命的時候,他要是就這般幹幹脆脆的死了,外麵那一堆爛肉怕是要化成一縷冤魂糾著咱們,怪我們不給他討公道咧。”
寂風曉月雖奪得有些吃力,但宮吟風終究是鬆了手,怎知,那滿臉鮮血癱坐在地的人,見他移開的劍,又是一陣猖狂大笑。
宮吟風定了定,反而融了眼神,透著些不易化解的痛苦朝他問道:“那時年幼,不知世間是非情故,隻記得你是那第一個教我握劍打拳,對我關懷備至的長者師傅,本王思至今日,甚想你當麵親口解我一個疑惑,當年,鐵甲暗衛究竟因何會被全團絞殺?以至於你當初非至本王於死地不可。”
那人聽完再次哈哈大笑,臉上的鮮血滴滴落在他灰色的衣衫上,浸出點點黑斑。
“為何?宮吟風啊宮吟風,本來我以為,你已經變得真如傳言中那般厲害,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看來,哪怕是再過個二十年,你都成不了氣候!你眼睛裏透著人性,沒有一個掌權者骨子裏都散發出來的徹頭徹尾的冰冷無情!就跟你父皇一樣,冷血得哪怕是對待陪在他身邊幾十年誓死效忠的鐵甲暗衛,亦或是待他情深似海,為他孕育子嗣的萱貴妃,他都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眼都不眨下的將他們殘忍殺害。所以,你依舊是當初的那個小屁孩。”
宮吟風聽完他的話,渾身一震,一下跪撲著向他衝去,手冒青筋的揪住他的衣領,瞪著雙目,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張血糊糊的臉,顫聲道:“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怎還會牽扯出我母妃!”
沒錯,他母妃,葉鈴萱,父皇生前最受寵的妃子,那個他此生雖未照麵,卻注定一生也惦記在心裏的名字。
“胡說八道!哈哈哈哈,我到希望是我在胡說八道,隻要他們能活過來,可你抬頭看看那並了一排一排的靈位,哪一個不是你曾經熟悉的人!”說著他一把掙開宮吟風禁錮的手,指著那些靈位悲道:“敵刃雖利奪命,卻不及帝王心難測啊!我們死心塌地,以命相護的皇上,卻是最後像我們揮下屠刀的人,就因為我們沒了利用價值,知曉了他肮髒的秘密!”
那鷹護衛像似回憶起了那段往事,此刻猙獰著一雙眼死死的盯住宮吟風,有些語無倫次道:“你可知當年天一閣的白玉石階被血染得究竟是怎樣的鮮紅嗎?我看著他們那一個個慘死倒在我的身邊,你說!我怎能不恨!所以我要殺了你!因為你身上流著他的血液,隻有殺了你,我才告慰他們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