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兩節課,丁一終於可以回到座位上。昨天晚上他又在酒吧幹活到早上,今天本打算好好的補上一覺,誰知道硬是被逼著站了兩節課。
丁一在A市的一家酒吧打工,因為長相普通,不這麼會說話,混了許多年還是幹著端茶倒水的活。一個月也有1000來塊錢。雖然辛苦,但他過得比其他孤兒院裏的同學要好得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孤兒院也就沒有了朋友。
嫉妒無處不在,多少人想找一份工作找不到,偏偏他們感覺最不氣眼的丁一就能找到一份相對固定的工作,生活上也比他們好得太多。
下午放了學,丁一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因為昨天值班需要幹到早上,所以今天可以休息一天。不知不覺的走到了A市的清水河邊,這個清水河在10幾年前可是名副其實的清水河,但是現在這條河基本上都被紅的白的塑料袋給占據了。雖然也有過治理,但治理總是趕不上汙染的速度。也曾一度被稱為A市的傷疤。
清水河原來是情侶幽會調情的好地方,但是現在散發著陣陣的臭氣,河裏的魚兒早已被易拉罐和塑料袋所代替,一眼望去,花花綠綠的,早以沒有了什麼風景。
現在隻有吃錯藥的情侶才會跑來這種地方幽會。這裏是流浪漢和小混混的天堂,打架,決鬥,搶地盤,都是一個絕佳的場所。到後來連小混混都嫌棄這裏肮髒,漸漸的也都不來這裏了。徹底成為流浪漢的聚居地,政府也曾派人過來驅趕他們,但一來流浪漢最擅長的就是打遊擊,你來我走,你走了我就繼續在這裏住。第二這裏地段也比較偏,久了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丁一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鼻子裏雖然不斷傳來陣陣刺鼻的氣味,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他是孤獨的,雖然長相平凡,卻因為小時候聰明,有過被人領養的機會,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都給退了回來。
也因為這件事,丁一14歲就離開了孤兒院,一個人到外麵住,除了每年教學費的時候回去領一次錢外,他一般都不怎麼回去。現在他住在二中附近的一戶老人家裏,租金非常便宜,老人無兒無女,也把他當孫子看,也隻有在能力他才能感到一些溫暖。
隻是丁一遭遇過太多的冷漠,對老人的關懷有些冷淡,他也渴望溫暖,但更害怕傷害。
丁一丟了一會石頭,上午被那數學老師嘲諷的氣消散了許多,就拿出胸口的黑色鐵牌樣式的東西出來把玩。他很好奇這個牌子到底是什麼東西,說是古董又不像,更加不像現代工藝品。古樸的花紋,雕刻著許多他看不懂的文字。
他曾經用小刀用劃過這塊牌子,無論他使多大力氣都沒有弄出一絲劃痕。“這個東西拿去賣應該也能換回不少錢吧。”丁一心裏默默的想。
A市的夏天來得比較早,加上清水河邊垃圾遍地,滋生了許多蚊蟲。丁一才坐了一會,頭頂上就圍滿蚊蟲,黑呼呼的一片,偶爾有兩隻蚊子跑來突襲一下,令人煩不勝煩。
丁一被蚊子騷擾得煩了,隻見他雙手快速的舞動,形成一道道殘影。不一會兒,頭上的黑雲竟然都消失不見了,而丁一則有些惡心的在石頭上擦著雙手,上麵全都是蚊子的屍體。
左右瞧瞧,並沒有人看到,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回到住處,老人照常對他噓寒問暖,丁一隻是冷淡的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按理說老人以非常廉價的租金讓丁一在他家住下,又對他如此關心,丁一應該非常感激才對。
並不是丁一不識好歹,隻是封閉多年的心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陌生而又熟悉的溫暖,也隻有在老人不在的時候才幫幫老人打掃衛生之類的活兒,了表心意。兩人就這麼奇怪的相處了4年。
“這是個苦命的孩子,可惜我幫不了你什麼。”老人望著丁一走進房間關上門,低聲歎了口氣。突然老人臉色一變,大口的喘了兩口氣,飛快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堵住嘴巴,手帕下傳出連續不斷沉悶的咳嗽聲。好一會兒才見老人拿開手帕,入眼卻是那烏黑色的膿血。老人搖搖頭,把手帕拿到廚房去洗了幹淨。
老人回到房間,拿出一張宣紙和毛筆,想要寫些什麼,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
丁一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眼睛不斷閃著迷茫,他不知道他未來的路怎麼走。在這個大學生都隻能掃廁所的年代,以他的成績是不可能考得上大學的。
難道不上大學就沒有路走了嗎?有,但是丁一知道自己的情況。長相不好,人也不聰明。交際等於零。雖然在酒吧上過幾年班,但他很少說話。
以他這種性格早就應該被開除了,可是老板因為他的一手絕活,還是用了他那麼多年。真正出到前台也是他16歲時候的事,老板想讓他多與人接觸,看能不能改變他的性格。但已經快兩年了,什麼樣還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