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設中有多少事實的成分呢?”米歇爾問道。“一點也沒有,”巴比康答道,“證據是彗星總是被一圈氣體所包圍,而月球上卻沒有任何氣體。”

“但是,”尼切爾反駁道,“也許月球還是一顆彗星時,它經過近日點時與太陽的距離太近,以至於它周圍的氣體都蒸發了呢?”

“可以這樣解釋,我的朋友尼切爾,但可能性太小。”

“為什麼?”

“因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啊!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米歇爾大聲說道,“看來幾百本書都寫不完了!”

“噢,對了,幾點了?”巴比康問道。“三點。”尼切爾回答說。“像我們這樣的學者在一起談話時,真是時光飛逝呀!”米歇爾說,“我現在最強烈的感覺就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說到這裏,米歇爾爬到彈艙頂部,說是要“近距離地觀察月球”。與此同時,他的夥伴們也透過下麵的舷窗觀察太空。這些就不多說了。

當米歇爾從上麵下來後,走近側麵舷窗時,突然驚呼一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巴比康問道。主席走到舷窗前,發現彈艙外幾米的地方漂浮著一個扁平的布袋一樣的東西。這個東西好像跟炮彈一樣靜止不動,由此可以看出,它正以同樣的速度上升。

“這是什麼東西?”米歇爾·阿爾當嘮叨不停,“難道是太空中的某種微型天體,受到我們的炮彈的吸引,要跟我們一同升到月球上去嗎?”

“令我不解的是,”尼切爾答道,“這個物體顯然遠沒有炮彈重,卻能夠與炮彈保持同樣的速度。”

“尼切爾,”巴比康思考片刻後說道,“我雖然搞不清這是什麼東西,但我卻清楚地知道它為什麼能夠與炮彈保持相對靜止。”

“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周圍全是真空啊!我親愛的船長,在真空中,物體下落或是運動(兩者沒有什麼區別)的速度是一樣的,不受它們的重量和形狀的影響。降落的速度不同是由於空氣阻力造成的。在密封的真空管裏,你扔進去的物體,無論是灰塵還是鉛粒,它們下落的速度是相同的。在真空中,道理也是一樣。”

“太對了,”尼切爾說道,“我們拋出彈艙的所有東西都會陪伴我們一同登上月球。”

“啊!我們是不是糊塗了!”米歇爾嚷嚷道。“何出此言呢?”巴比康問他道。“因為我們應該把有用的東西都裝進彈艙裏,書啊,儀器啊,工具等等。然後將它們全部拋到真空中,它們會一直跟著我們!咦,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我們為什麼不像這個微型天體一樣到外麵活動呢?我們為什麼不從舷窗出去到太空裏去呢?懸在天際的感覺應該是非常美好的,簡直比鳥兒舒坦多了,它們還要不斷地拍動翅膀才能保持平衡!”

“這個想法不錯。”巴比康說道,“可是你怎樣喘氣呢?”

“為什麼每次令人掃興的總是這討厭的空氣啊!”

“就算不缺空氣,米歇爾,你的密度不如炮彈的大,很快你就會被它甩到後麵去了。”

“那麼,這是個惡性循環嘍!”

“最壞的循環!”

“那我們就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彈艙裏了?”

“隻能這麼做了。”

“啊!”米歇爾高聲喊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尼切爾問他。

“我知道了,我猜到這是個什麼東西了!這不是什麼小行星!更不是行星的碎塊!”

“那是什麼?”巴比康問道。“是我們不幸的狗兒!狄安娜的丈夫!”的確,這個慘不忍睹,幾乎無法辨識的物體,就是衛星的屍體,它像一隻泄氣的風笛,又扁又平,往上升啊,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