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炮彈已經越過了蒂霍山的環形壁。巴比康和他的兩個朋友聚精會神地觀察著這座著名的環形山輻射出去的明亮條紋。
這些輻射紋究竟是什麼呢?是什麼地理現象能夠創造出這樣熾熱的“長發”?這個問題又一次無可逃避地困擾在巴比康心頭。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向四麵八方延伸的明亮條紋,兩邊高,中間低去,有的寬二十公裏,還有的寬達五十公裏。這些小光猶如白練般的條痕,有的一直延伸到蒂霍山三百法裏以外的地方,特別是向東、東北和北麵,看上去像是占據了半個南半球。其中一條一直延伸到了位於四十度經線的內昂德環形山。還有一條,在“甘露海”上勾勒出一道弧線後,然後向前,一直伸展到比利牛斯山脈,全長四百法裏。還有幾條向西伸展,在“雲海”和“情緒海”上編織出一張閃光的網。
無論是在平原上,還是在山嶺上,無論地勢的高低,都有這些光芒四射的條紋的身影,它們的成因是什麼呢?所有這些條紋都來源於同一個中心——蒂霍火山口。仿佛它是條紋的源光地帶。赫歇爾認為條紋能夠發光是因為它們由古熔岩冷卻凝結而成,但是他的說法並沒有被人們接納。另一些天文學家認為這些無法解釋的線條是某種冰磧石,巨大冰川上麵承載的石塊,在蒂霍山形成時期被拋射出來而形成。
巴比康講完上述幾種原因後,又逐個地將其否定,於是尼切爾問他道:“你怎麼知道都不對呢?”
“因為我們看到的線條都非常有規則,另外,如果形成於火山噴發,得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將它噴出那麼遠,這都無法解釋。”
“啊呀!”米歇爾·阿爾當恍然地說,“我覺得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了!”
“真的?”巴比康問道。“當然,”米歇爾繼續說道,“可以說這是一種巨大的星狀條紋,就好像一顆子彈或者一塊石頭撞到玻璃上的情形。”
“好!”一個巴比康笑著反駁他道,“誰的手有如此的力量,扔出的石頭會產生這麼大的撞擊?”
“也可以不用手啊,”米歇爾依然顯得從容鎮定,他說道,“至於石頭嘛,我們可以想像成一顆彗星。”
“啊!彗星!”巴比康有些激動地說道,“總是彗星!我正直的米歇爾,你的解釋雖然不無道理,但是彗星是不可能的。產生折痕的撞擊隻能來自月球內部。月球外殼冷卻後強烈收縮,便產生如此巨大的星狀條紋。”
“就算如你說的那樣,就當月球得了‘胃病’。”米歇爾·阿爾當幽默地應聲道。
“而且這也是一位英國科學家內史密斯的看法,”巴比康補充道,“我認為這足以解釋這些環形山的輻射紋現象。”
“這個內史密斯倒是夠聰明的!”米歇爾答道。三位旅行者陶醉於這光輝燦爛的蒂霍山,如此美景讓人百看不厭。在太陽和月亮的雙重照射下,他們的彈艙光芒四射,儼然一顆微小的恒星。他們三個從徹骨的寒冷驟然過渡到酷熱,大自然是要訓練他們當一名月球人吧。
成為月球人!這個想法又把他們帶回到月球的可居住性的問題上。經過如此長時間的觀察,三位旅行者找到答案了嗎?他們能夠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嗎?米歇爾·阿爾當讓他的兩個朋友就此發表意見,讓他們坦白他們怎麼想,到底月球上有沒有人和動物。“我認為我們可以回答,”巴比康說道,“但是依我看,我們不應該以這種形式提問,我們應該換一種方式。”“那你問吧!”米歇爾說道。“好的,”巴比康繼續說道,“雙重的問題需要雙重的答案。月球可居住嗎?月球上曾有生命活動嗎?”“好,那我們就先來探討一下月球的可居住性問題。”
尼切爾答道。“說真的,我對比一無所知。”米歇爾說道。“我呢,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巴比康說道,“從月球現在的情況來看,大氣層稀薄,大部分海洋幹涸,罕見水源,植物的生存受到限製,冷熱過渡過於迅速,長達三百五十四個小時的白天和黑夜,所以我覺得月球不適宜居住,也不利於動物的生存,缺乏我們通常意義上所說的生存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