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獨立於昔日城的高牆之上,眺望天際僅剩的一抹殘陽,少年的身後,是四名護衛,他們身著昔日城常見的貴族裝束,精致的索子甲外罩著外套和披風,外套的胸前有個醒目的家族徽章,一頭咬著玫瑰的雄獅。
昔日城的走卒和衛兵顯然對這個家族徽章非常熟悉,城牆上經過的巡邏隊從他們身後經過的時候,帶隊的尉官向著他們微微點頭致意,四名護衛中,最年長的衛士也微笑還禮。
“吞拿,天快黑了,如果太晚回去,夫人一定又會擔心的。”剛才和巡邏隊致意的衛士對少年說道。
“瓦雷利亞,你說今晚還會出現血色之月嗎?”少年心不在焉,憂心忡忡地問道。
“吞拿……一周前出現的那古怪的月亮,僅僅是天文奇觀,昔日城的凱恩大學士已經確認了,並且為此召集了公民會議說明這一點,吞拿,我認為你太敏感了。”瓦雷利亞耐心規勸著小主人。
天際終於出現一輪明月,如往常一般皎潔,帶著朦朧的月暈,少年一言不發,轉身,手扶著腰間的長劍,大步走下城牆。
“他就是高盧伯爵的長子?”等他們走遠後,城牆上的衛兵議論著。
“對,他就是那個吞拿席可法。”
“我看見他身上有條玫瑰色的騎士緞帶,席可法家最出名的那頭幼獅,就是他嗎?”
“恩。”
“什麼幼獅?我沒有聽說過呢,說給我聽聽。”
“去年歲末,諾丁漢大公舉辦嘉年會,比武賽上,這個吞拿少爺,申請參加成年組比賽,並且憑借雙手劍擊敗三名騎士,闖入半決賽,半決賽中被公爵的侍衛團副團長打斷武器才製服,他現在還隻是個少年啊。觀賽的一位拉文諾地區領主送他獅牙劍,並稱他為席可法家的幼獅。”
“昔日城高盧伯爵的繼承人,吞拿席可法,又富有,又強壯,才僅僅十六歲就如此奪目,真是見鬼,上天對他也太眷顧了,不公平。”一名衛兵小聲咒罵著,“一個啞巴女巫的兒子,居然能如此幸運,真太他媽的不公平了。”
吞拿離開城牆,躍上自己的花斑馬,他扶著獅牙劍,這把寶劍為一手半長劍,劍柄足夠雙手使用,一般人都是雙手握住劍柄,才能自如揮舞,但是如果臂力和腕力足夠,這把寶劍是可以單手使用的。吞拿喜歡這把劍,因為要想使用這把劍,必須要非常強壯,而吞拿非常強壯,席可法家族的徽章就是雄獅,吞拿得到這把劍後,第一次單手自如揮舞的時候,就覺得,這獅牙劍,就是為他準備的。
吞拿策馬前進,其間一言不發,瓦雷利亞等四名家族護衛也策馬緊隨左右,瓦雷利亞知道吞拿必有心事,他陪伴這少年接近十年,並且親手教授其所有格鬥技巧,現在看著吞拿居然已經成為驍勇的戰士,心裏別提多自豪和高興了。
秋夜的寒意侵襲著一行五人,吞拿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他的心中隻有翻滾的怒火,他已經在城牆上守侯了一周,每夜如此,因為他在等待那血色之月的出現,城裏有人私下在議論,議論那血色之月是一名身披紅袍的女巫在城外用邪惡的儀式召喚而來。吞拿最痛恨有人提的字眼就是“女巫”,他把任何當著他麵膽敢說出這兩個字的人報以老拳,就算對方是昔日城的諾丁漢大公,他也不會手軟,因為吞拿從小就被人謾罵,不僅僅是吞拿,還有弟弟麥克白和威廉,妹妹米莎,都被同齡的孩子謾罵和欺侮,說他們是女巫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