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插嘴說:“在我們二哥的眼裏,我們一定都是傻子,他總會以為我們能夠相信他當真請柏蒂姑娘嫁給他,她居然會拒絕了他。”
“所羅門說:回答了,可是並沒有回答,”她哥哥說,“當你哥哥對你母親講他向她求婚不下五次,她都堅決地謝絕了他,我想母親既然肯相信,做妹妹的用不著來懷疑。”“你要知道,我母親沒有了解你的意思。”他妹妹說。“要我解釋清楚是一回事,”洛賓說,“向我說我母親不相信我的話卻又是一回事。”“好吧,兒子,”老太太說,“若使你願意讓我們知道這裏頭的秘密,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所謂困難的條件是什麼呢?”“太太,我早就要說明白了,可是愛搗亂的人們老在這裏打岔,真把我煩死了。她所提的條件是我要得到我父親和你的允諾,她聲明在我沒有得到以前,她絕不肯再和我談這件事,這個條件,真像我起先所說的,我恐怕永久沒有法子答應。我希望我這兩位激烈的姊妹現在得到滿意的答話,臉子會紅一下,若使她們還沒有滿意,那麼隻好等將來我有什麼消息時候再告訴她們,現在是無話可說了。”
這個回答她們聽著都覺納罕,雖然母親比較少點,因為我同她說過。至於她的女兒,她們站住半天,說不出話,母親卻動情地說:“我從前已經聽見過這些話,但是我不能相信,若使事情真是這樣,那麼我們大家都冤枉柏蒂了,她這樣合理的舉動真是我們夢想不到的。”“不,”他的大姊說,“若使真相是這樣,她的行為真是值得讚美的。”“我承認,”母親說,“這不是她的錯處,倘然他偏要當傻子,愛上了她,但是她這種答話是對於你的父親同我表示無限的敬意,從此以後我要加倍地看重這位姑娘。”洛賓說:“我是看不出這姑娘有甚特別好處,除非你給我你的允諾。”“我要考慮一下,”母親說,“我告訴你若使不是因為還有別的阻礙,她這種舉動會引我點頭讚成。”“我希望會引你完全答應,”洛賓說,“假如你對於我的心境的安寧也像你我對於我的財產那樣關切,你一定會很快會答應我這件事。”
“怎麼,洛賓,”母親又說,“你真是出於誠意嗎?你真像口裏所說的那樣子想要她嗎?”“是的,太太,”洛賓說,“我想這真是太難了,我告訴你這許多話,你還是懷疑我的誠意。現在我不說一定要她,這點我怎麼能夠決定,你看除非是得到你的允諾,我是沒有法子娶她的。而且,我並沒有娶親的義務。但是我要聲明我是萬分誠意的,除非是萬不得已,我絕不娶別人,現在請你替我決定吧。問題是娶柏蒂或者誰也不娶,在這兩個辦法裏要采取哪一個,這要請你決定了,太太,但是我這兩位和藹可親的姊妹卻不能夠參加什麼意見。”
這些消息由我看來都是可怕的,他的母親又開始有些允許的意思,洛賓更是竭力地迫她答應。並且她去同大兒子商量時候,他就用盡世上所有的理由勸她同意,說到他弟弟對我的深情,我這樣甘心犧牲自己利益,顧全這些無關緊要的體麵,是多麼有義氣地尊重她們的意見,還有許多這類的話。至於他們的父親,他是個公務忙碌的人,一心都在攢錢,不常住在家裏,整天考慮外麵的機會,這類事情全讓他的夫人去料理。
你們很可以猜到當大家以為實情是這個樣子,每人都相信他是知道這事的始末的時候,那個大哥既是誰也沒有疑心到他身上,當然能夠比以前更自由地同我接近,也沒有那種困難同危險了,還不隻這樣,他的母親,正中他的心願,托他去同柏蒂姑娘磋商。“因為或者,兒子,”她說,“你看事會比我更透徹一點,你可以去探一探她到底有沒有像洛賓所說的那麼決絕。”這正是他所最想幹的事,可是故意裝作是勉強答應他母親的請求的樣子,他母親就把我帶到她自己的房裏,當他麵前對我說她托她兒子同我談一件事情,請我要很誠懇地對他,她就走出去了,讓我們兩人談話,他跟著就把門關好。
他回到我麵前,雙臂將我抱住,溫柔體貼地吻著我,告訴我他要同我長談一下,他說事情現在已到了緊要關頭,我將來一生的幸與不幸全靠我現在的決定,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方,若使我還不遷就他的主張,我倆都要毀了。他告訴我洛賓同他母親、姊妹和他自己談論的經過,像我上麵所敘述的那樣。“現在,好孩子,”他說,“想一想在良好的空氣底下,得到全家人的允許,嫁給一位門第高貴的公子,享受世上所能給你的快樂,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否則變成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墜到黑暗的境遇裏,雖然當我活在人世時候,我總會盡我私人朋友的義務,可是我步步是受人懷疑的,你一定是怕見我,我也不敢自認我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