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麵紅耳赤(1 / 2)

妞妞、牛牛跑到李國樓身旁,“李叔叔,我媽要跳井自殺啦!不要我們了,我爸隻喜歡賭錢······”哭哭啼啼的向他傾訴事情原委。兩個小孩子說的話,讓人哭笑不得,好似他們家要家破人亡了,母親跳井自殺,父親定是讓他們捧著破碗討飯去。

李國樓被兩名小孩子的眼淚鼻涕感動,身上的衣襟也同樣感動,沾上了眼淚鼻涕。他年紀輕身體好,早上起床還是單薄的睡衣,原本就要洗的內衣被弄髒了,他也不在意。

妞妞、牛牛的眼淚、鼻涕被李國樓用手帕擦拭幹淨,他將手帕放進上衣口袋裏,又掏出一張銀票,招手讓錢水屏過來。

錢水屏終於盼來大救星,大大咧咧走向李國樓,眼睛向兩旁的窗戶掃視,示威般告訴躲在屋子裏的鄰居,她是有後台的人。這位假洋鬼子,隻有吃過她家的飯,其他人家的家門,假洋鬼子連跨也不肯跨進去。

李國樓將銀票往錢水屏手裏一塞,不想聽她說惡心人的話,道:“錢大嫂,你先拿著去用,我還要刷牙洗臉呢。”

錢水屏雖然不識字,但銀票上麵的字數,誰會不認識?先是低頭緊張的看一眼手裏的銀票,急忙緊張的放進懷裏,這次假洋鬼子給的數,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這位主子太有錢了。可惜妞妞太小,人家看不上。

錢水屏雙目含淚,擦拭一把,哽咽道:“小樓,我我我全靠你了,沒有你,我們全家要飯去了。”說完,她還想擠在李國樓前麵進入南麵的房間,因為李國樓換洗的衣物她全包了。

院子裏恢複了平靜,往日應該出來的人,都一個個打開房門,好像剛剛醒來。一聲“早!”大家互相問候一聲。四合院就是如此,用同一口井,坐在同一顆榆樹下麵,不管是誰,都能聊上幾句。

李國樓不是內向的人,但這裏的人與他差距實在太大,說實話他是個驕傲的人,打心底自認高人一等,大家族的血統,以及家族的勢力注定他已經離平民百姓有些距離。但他又不想被儒家的禮教傳統束縛,大清朝有什麼地方適合他來展示風采?

直到此刻,李國樓心裏沒底,因為他學的文化知識,隻是半吊桶子,大清朝取士還是八股文,不靠族叔公李鴻章,誰會看上他這個留洋回來,連一張文憑也沒有的假洋鬼子。他想買個官帽,等待放實缺。如今他已經買來秀才的身份,明年春天的恩科進士的身份也能買來。李國樓不急,大清朝為官,隻要有錢,就能做大官。但講究資曆,按部就班的升遷,他要做上大官,要等到胡子拖到胸口。如今他還能幹什麼?李國樓彷徨無奈,茫然不知人生的目標。

李國樓與周圍鄰居打招呼,“早您嘞!吃過了嗎?”卻透著假,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與人相隔千裏。

周圍鄰居一提起李國樓,就是一個“假”字,“假洋鬼子”的名號實至名歸,街坊鄰居當麵、背後都是這樣叫他。不會說人話就別說!人家剛起床,還沒有刷牙、洗臉,就問人家“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吃呢。我這不要刷牙了嗎?”一名鄰居一如往常,想與禮國樓再多說幾句話。有錢人就是受歡迎,更何況說不定哪天他也要請李國樓江湖救急呢。

但李國樓連看也不再看這位鄰居一眼,已經提著梳洗用具,往他屋子裏走,好似方才是與空氣在說話。他如今就認得馬大棒子一家,以及房東吳家母女,還有就是那個吊嗓子的王叔同,人稱王快嘴。

李國樓對於王快嘴的老婆害怕得緊,那是一名娼妓出身的婦女,他已經被那名婦女襲過胸,紅姑竟然用她的胸部襲擊過他。害得他如今跨過門檻都要看個仔細,別再與紅姑相迎,到時再被她,或者說是他自己撞上上去,滿懷是軟玉,他可受不了,到時有嘴都說不清楚。他知道撈偏門的手段,敲詐勒索這種事,他見識過好幾回了。

李國樓想過平民生活,但是真的融入到底層百姓的生活,他卻不願意。他想改變自己,卻還不能做到隨遇而安,坦然麵對周圍的事物。大清朝對於他來講,還是在適應之中,他想要愛自己的國家,習慣周圍的肮髒、慵懶,經過將近一年的四合院生活,他自認已經是純粹的大清朝子民了(其實還是貴族子弟德行)。如今出門在外,他已經不需要戴有假辮子的帽子,鞭子雖短,也是純粹的大清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