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想要發泄心中的熱血,口不遮攔說著大話,變成旁人的笑柄,他還茫然未知,感覺像高僧一樣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意義好玄妙。其實這樣挺好,讓姚錯、鄔得福對於李國樓的真性情感覺親切,人還是不裝模作樣,暴露出本來麵目,別人才不會提放。
李國樓說著真假難辨的話,有著的心裏話,也有誇大的假話,有些話是控製不住的胡說,有的是真心話。反正酒宴上沒有大小,隻要不說別人壞話,取笑自己,胡吹大話,別人是不以為怪的。
酒宴上有了這種人,反而讓大家敞開心扉,繼續胡喝猛侃。天字號的一幫人,緊密的團結在一起,一口悶真性情。艾海終於把陳香芳從隔壁請來,迎來一陣歡呼。
李國樓感覺天旋地轉,大美女近在眼前,可不能再胡謅了,急忙道:“諸位你們喝酒我喝茶,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姚錯歎息道:“我說的沒錯吧,小李子酒醒了。車軲轆話來回說。現在踏實了吧?蹦子兒不敢鼓搗出什麼花花腸子來。麻利兒著呀,怎麼變沒嘴兒葫蘆兒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向陳香芳投訴,李國樓說過些什麼瘋話。
李國樓急道:“小芳,你別聽他們胡說,我沒有喝醉,隻是話癆多說了幾句,言多必失嘛,你不要介意。”
艾海起哄,道:“哦,還小芳呢,多親熱,背地裏不知叫得多麼蜜甜。”
陳香芳在隔壁也喝得興起,被人推到李國樓身邊,已經毫無顧忌,嬌聲道:“諸位爺,幹嘛作弄小樓呢,來!我敬大夥一杯,誰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以後我也不請他了。”說完拿起李國樓的酒杯倒滿酒,和十幾位官爺一起喝起酒來了,連幹三杯讓所有的官爺刮目相看,都說“小芳”上台麵。
陳香芳毫不避諱,大言不慚道:“我是練武之人,交朋友就圖個爽快,以後一起到我開的寶芝芳喝酒,小芳請客。”
艾海不削一顧的看著李國樓,說道:“聽聽!這才是巾幗女俠呢,小李子還給我們藏著掖著,以為我們掃聽不到啊。我們是幹什麼的?”
眾人齊聲歡呼道:“正義的使者,皇家的保衛者!”
李國樓喃喃自語,“正義的使者,皇家的保衛者!”這才是他做捕快的原動力,說得多貼切啊。
鄔得福嘿嘿笑道:“還是小芳上台麵,以後小李子閃一邊嗝屁去,台麵上應該讓小芳坐,你們說是不是啊?”
李國樓被眾人取消了一通,瞅著陳香芳嘿嘿傻笑,這種環境下,他的嘴皮子不利索了,誰都能踩他一腳。
酒宴和大戲一起結束,李國樓和陳香芳肩並肩站在門口,恭送客人離去。他們已經毫不避嫌,忘記還有安徽同鄉會一幫人看著呢。
姚錯離開時和李國樓,說道:“陸海空的案子是真的讓你去幫忙,不是酒宴上胡謅,你給我上心點,接下來還有艱巨的任務等著你呢。”
一語雙關,李國樓掃眼姚錯精神奕奕的樣子,好似換了一個人,有了鬥誌和雄心的大哥器宇軒昂。
李國樓急忙認真的行了一個軍禮,喝道:“保證完成任務,請長官看我的表現。”
鄔得福一拉姚錯的衣襟,歎道:“姚隊長,現在和他說這些幹嘛,小李子又要人來瘋了,看來這雨還不夠大啊。小年輕火氣太旺,不知小李子晚上怎麼過。”
一大幫大老爺們一起大笑,帶著色色的表情打量一番李國樓身邊的陳香芳,自顧自的回家。
陳香芳不方便留下太久,等客人走得差不多,就和寶芝林一幫人一起乘車離開。李國樓和陳香芳連下次什麼時候見麵也沒有說,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已經連在一起,馬上會有下一次約會。
李國樓的兩隻箱子被馬耀祖提著先拿回家了,他和酒樓老板結完帳最後一個離開滿漢樓,大街上燈火闌珊,這裏是東單牌樓最熱鬧的地方。天上的雨已經停了,石板的路上還有一些濕滑。
李國樓摸了摸藏在腰間挎著的燧發槍,一把裝滿火藥的槍,他的敵人越來越多,以後走夜路說不定哪路牛鬼蛇神會跳出來。隱藏在黑暗裏的事物被他揭穿,但他的秘密不能讓人看穿,酒宴上的表演博得一致好評,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酒這個東西是越喝越糊塗,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越喝酒量越大。裝腔作勢的誇張表演,任憑老狐狸鄔得福也看不穿他的老底,在這個世上,隻有在心愛的人麵前不會偽裝。善於偽裝的李國樓循跡昏暗的燈火向洪敞胡同慢慢而行,身後好似有人跟蹤,李國樓依然如故,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