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掏出懷表,嫻熟的打開表麵,(和其他人一個德性,李國樓自以為是,認為他的動作很有英倫風範。)惱怒道:“快吃飯了,小芳怎麼還不出來?”
那巴子道:“她那麼多徒弟不要教啊,請來的每一位廚師口味輕重都不一樣,現在要改成一個手勢,從現在起小芳有得忙了,不會陪你了。”
李國樓是大老爺們的作風,從來不上廚房,專門吃現成飯,好吃難吃都能湊合,自命君子遠庖廚,繼承了聖人的教誨。李國樓有些煩躁,說道:“那怎麼辦,我還想帶她去看宅子呢?”
那巴子道:“你自己去看吧,小芳原本就住小房子的,你隻要給她一個窩就行,這些天過來看她就行,別打其他主意。”
李國樓惡狠狠瞪了一眼那巴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男女朋友之間事,不可以在外人麵前說的。
李國樓歎息道:“哎,陳柔要生產了,否則她來幫忙,小芳就不會這麼忙了。”
那巴子湊到李國樓近前,低聲道:“小李子,我看那個黃麒英也不是好貨,八成是躲避仇家,才來京師的。和你一樣有家難回啊。”
李國樓壓低聲音道:“參加過石達開的太平軍,是個逃兵。”
那巴子道:“哦,這又沒什麼,太後娘娘恩澤,早就大赦他們了。你那個畫師任伯年,不是太平軍的掌旗官嘛。”
李國樓意味深長的說:“都不是好貨啊,老底比你還不幹淨。”
那巴子怒叱道:“小李子怎麼又說到我頭上了,剛才說過不能人生攻擊,自己掌嘴。”
“是誰要打我的小樓啊!”門外陳香芳端著一個盤子進來了。
盤子裏放著五個小碟,裏麵都是醬料,陳香芳把碟子一個個放在圓桌上,說道:“你們都給我嚐嚐,我調的醬料,一個微微有點甜,一個清談,一個微辣,一個重辣,還有一個香辣,這五個就是我們寶芝房的獨門絕技,絕不外傳。”
那巴子用筷子一個個嚐過後,說道:“嗯,小芳調的醬料沒話說,一級棒,是不是把王五家的配方給偷來了?”
陳香芳微笑道:“人家的祖傳秘方怎麼會告訴我,王五就是告訴我,醬料裏有哪幾種成分?其他事情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那巴子歎氣道:“小芳,這配方你要告訴我姐,不然不公平,那二個大姐頭一定會有配方的,我可是你的恩人啊。”
陳香芳坐在李國樓身邊,隨意的拿起李國樓的茶杯喝茶,歎息道:“小樓,我感覺自己不是老板娘,裏麵的人都比我大,若是我們這裏菜肴出名了,刑部那些老爺會叫他們的廚子都來偷師的呀。”
李國樓嘿嘿樂道:“互相學習嘛,菜肴貴在推陳出新,我設計的烤爐別人就沒有,想學也學不來啊。哪天我把包大人的廚子楊三請來,他做的香酥鴨是一絕,他教你一招,夠你吃一輩子的。再說那兩個女的吃不了這苦,現在是圖個新鮮,等過兩天,人影也見不著。”
那巴子說:“也是,小芳。家裏的爐灶和酒樓裏的爐灶不一樣,地方大小也不能比,你的絕招她們學不全。”話鋒一轉又道:“我姐,你要用心教,她可是發了誓的,你不能藏私啊。”
陳香芳不滿道:“那巴子,你姐平時在家不幹活的嗎?毛手毛腳總摔碗碟,我都不好意思說她了。”
那巴子道:“幹,怎麼不幹,她總是結毛線,坐的時間長。現在讓她在這裏露露臉,說不定釣到一個金龜婿呢。”
李國樓說道:“小芳,給那燕麵子,她有什麼地方不好,讓那巴子說她。那燕也老大不小了,呆在這裏學會廚藝,以後女紅、廚藝都拿得出手,媒婆會踏破那巴子的家門。”
陳香芳輕啐一口李國樓,身體離李國樓隻有一條縫,薄怒道:“小樓盡是胡扯,我們這裏又不是官媒。那巴子發財了,那燕自然找得到婆家,那巴子你可不許有錢就去喝花酒。”
那巴子揚聲道:“小芳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喝花酒都是小李子請我去的······”
李國樓打斷那巴子的話,怒叱道:“那巴子,你盡給我臉上抹黑。還不給我滾出去。”
那巴子長身而起,道:“要我坐,我還不願意坐呢,像什麼樣子,看能看飽嗎?膩味死人。”說完還看了最後一眼,要看仔細了,李國樓和陳香芳身體到底有沒有碰到?
李國樓掏出手帕,說道:“小芳擦擦,額頭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