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畫龍點睛的說:“那巴子,你不是有馬車嗎?高耀捕頭晚上回去不安全,你送她一程。”
“這個不大好吧。”高耀烏雲扭捏著高大身軀,讓人看著泛胃酸。
那巴子正色道:“哎,高耀捕頭自家人嘛,送你一程應該的呀。我就喜歡你的爽直勁,來,我們幹一杯。”
高耀烏雲喝酒是來者不拒,大大咧咧舉起酒杯,嬌聲道:“那就多謝了。幹杯!”
兩人毫不避嫌的碰杯,旁邊的人還以為那巴子俠肝義膽,給足李國樓麵子,在坐的人沒有人把高耀烏雲當做女人,連陳香芳也沒有看出其中蹊蹺。
李國樓急道:“那巴子,最後一杯啊,別喝醉了。”
“不會不會,高興啊!”那巴子故意裝醉,到了馬車上可以大膽向高耀烏雲表白,用上李國樓教的招數,高檔的餐廳會館去幾次,再強壯的女人也肯跟他一輩子。
“哎,我這兄弟真性情啊。滿人裏像那巴子這樣的人獨一份,沒有好逸惡勞的習性,每天早出晚歸,賺了錢隻想到讓家裏人過上好日子,這歲數也不小了,也該找一個老婆了。高耀捕頭,你們蒙古人最會生養,有合適的待嫁姑娘,就介紹給那巴子,他可是滿人裏的金鳳凰。”李國樓故意挑話題讓高耀烏雲接,酒喝多了話題就沒邊了。
“哎,可惜我爸隻生了我一個。”高耀烏雲原本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酒喝多了說話也直截了當。
“嘿嘿嘿嘿!”這下台麵上的人恍然明白過來,一個鄉下女捕頭怎麼會坐在這裏,原來李國樓早有預謀,在促成一樁美滿婚姻。
“高耀捕頭和我是死神兩人組,誰想動她主意,先要過我這一關。”艾海站起舉起酒杯找那巴子拚酒,男兒都有血性,酒宴上觥籌交錯,一個一個跳出來,你方戰罷我登場。
那巴子終於沒有撐到最後,被高耀烏雲攙扶著走下樓,李國樓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下樓,扼腕歎息道:“你們真是的,那巴子真的醉了,這麼好的機會白費了。我做月老功敗垂成,都是你們害的。”
“小李子,這樣才好,我們不是有機會再聚嗎?下次找個機會讓那巴子請客,我保證不灌他酒了。”艾海打著飽嗝,今朝有酒今朝醉,拉郎配可以放到下一次。
“我看也不一定,說不定高耀烏雲上手呢?”老江湖行雲風端坐在太師椅上眯著眼睛,自得其樂,心裏樂陶陶。
“去······”眾人一揮手,不可能的事,大姑娘高耀烏雲可矜持著呢,到了這個歲數更是把眼珠子瞪得雪亮,哪會主動出擊。
姚錯大手一拍桌子,喝道:“我看這個男人婆不錯,那巴子這身子板虧大了,應該讓我們大隊的大塊頭張子棟來上。”
李國樓急道:“大哥別胡謅,那巴子等這個機會不容易,你別打擊人家的自尊心,別拆散好姻緣啊。”
“嘿嘿嘿!酒後胡謅呀,男人婆誰會看得上,隻有夢想做巴圖魯美夢的那巴子喜歡。”姚錯撫須想著心思,眼神和李國樓交錯,看似一頓平常的酒宴,其實就是天字號人馬重新集結。
天字號幾名當家人心照不宣的拱手告別,他們心裏雪亮,少了一個話事人鄔得福,這支人馬更加團結,前途更為光明,有“義薄雲天”的大哥姚錯撐場麵,有“西門大官人”李國樓賺錢,有穩重的“薑太公”行雲風坐鎮,輝煌的事業正在向他們招手。
“小樓,我看出來了,你們不安好心。”陳香芳看出一幫老奸巨猾的人,在故作姿態,有事發生才會聚在一起喝酒。
李國樓怒道:“小芳別胡說,一切沒有變,今兒我隻是做托,那巴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哪能不操心勞肺啊。”
“小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就是在說那巴子的事呀。”陳香芳有了江湖大姐頭的風範,話裏有話,讓人抓不住把柄。
李國樓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問道:“小芳,宮廷菜譜你給羅雲霞了嗎?”
“問這個幹嘛?”陳香芳沒有直接回答,她自有陰謀詭計,哪會每次都聽李國樓的話。
“小芳!別騙我,很重要的事。”李國樓有些急躁,加重語氣表露不滿。
“我把鄭家菜譜給那個婆娘了,不過宮廷菜譜我沒有給她,憑什麼呀!那可是我們用四萬兩銀子換來的,沒那麼便宜的事。”陳香芳眼睛裏滾動淚水,想到李國樓在死太監李蓮英身上花費的血本,肉痛那本價值萬金的禦膳房菜譜。
“哦······”李國樓心裏大定,他討了一個好老婆,一場危機化解了,萬一鄔得福家裏被抄,若是抄出禦膳房菜譜可就麻煩了。
李國樓惡狠狠親了一口陳香芳得臉蛋,笑道:“做得好,愛你!”
“嗯!”陳香芳開心的鑽進李國樓懷裏,車軲轆滾動,馬車已經回到燈草胡同,一串燈籠燈火閃亮,《李宅》的匾額光明正大的懸掛在門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