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詭譎,董誌原突聞驚變,崔偉率領太昌鎮、政平鎮的11000名回軍在戰場上起義,讓清軍大踏步前進,一夜之間占領兩座軍事重鎮,黃龍旗插在太昌鎮、政平鎮。
徐占彪是一路主帥,他要聽左宗棠的飭令,還要聽朝廷最後的安排,當然還要抬高身價,所以授降儀式他沒有參加,依然留守在十社鎮。
迎著晨風,踏著清新的朝露,黃鼎、李國樓率領一班文官武將,來到太昌鎮城門外,迎接他們的是花的海洋,沿途都是一列列持槍的清軍戰士,錦旗插滿黃土高坡。鼓樂齊鳴,興高采烈的鑼鼓隊扭動腰肢,歡迎最尊貴的客人。
李國樓和黃鼎並轡而行,走在隊伍前麵,李國樓頗為感慨的說:“黃道員,前兩天我們還在風餐露宿,想要鄒保和的老命,才幾天啊!”
黃鼎保持肅容,但思緒早就想到犧牲在這片土地上的戰士,也不由動容,歎道:“是啊!才幾天,若不是清軍打得好,崔偉豈肯輕易認輸,我要給犧牲的戰士立一座豐碑,他們才是這場勝利最大的功臣。”
李國樓埋頭低下,臉紅耳燥,心裏的驕傲被黃鼎擊碎,自以為立下汗馬功勞,數他對楚軍貢獻最大。真正的功臣就是這些默默無聞的戰士,道路兩邊那些穿著破爛的清軍戰士,他們才是這場戰爭的英雄。
“是啊,戰士們才是最可愛的人。”李國樓附和周圍的人,紛紛表示要盡一份綿薄之力。
黃鼎沒有去看李國樓臉色,頻頻向道路兩邊的戰士招手,大聲回應:“清軍威武!”
“大清光榮!”兩旁的清軍戰士爆喝,樹叢裏的飛鳥四起,撲棱棱翱翔半空。
黃鼎滿意的點頭道:“李大人,已經是春天了,萬物複蘇,蟄伏一個冬季的力量全部爆發出來了。楚軍的戰士還在穿破爛的冬衣,你作為家族有紡織廠的大財主,五萬套軍衣應該的嘛。”
“這算什麼話?這裏的人,誰的家族裏沒有做生意的,我才多少年積澱,和老字號不足一提,還是四川近啊。”李國樓哪會輕易上鉤,手裏的馬鞭指向周邊的將官。
黃鼎瞥眼道:“李大人,沒人能瞞得了我的眼睛,吃虧是福,你現在明白了嗎?”
李國樓恍然間明白,兩塊和闐巨石出城被人看見了,雖說不知為何李字營要運送大石頭,但黃鼎腦子好使,想到分贓吃虧了。點頭道:“小事一樁,我寫封信向傅相大人要去,天津衛的倉庫裏有得是軍用物資。”
“嗯,還是淮軍有錢啊。李大人別忘了是整套行頭,帽子、靴子,最好還有普魯士刺刀,這玩意好使,不易折斷,戰士們都喜歡。”黃鼎得寸進尺,心裏明白李鴻章和左宗棠雖然爭權奪利,互相攻訐。但民族興亡上,李鴻章還是肯幫助楚軍,還挪用淮軍的軍費資助楚軍。
這和李國樓之間的關係一樣,軍隊與軍隊之間,有時合作無肩,有時爭鋒相對。政治家沒有永遠的敵人,結成兒女親家,也會翻臉,互相利用而已,但在民族大義麵前,有識之士團結一起,一致對外。
軍隊缺軍事物資嗎?不是這麼講,而是消耗太大,行軍打仗一件衣服穿不到三天就要破,急行軍更是什麼都壞。一場奇襲戰,從戰士到軍官都變成乞丐一樣,所以軍隊要囤積各種物資。有時戰士穿著破爛,但軍需處的倉庫裏,物資堆積如山,沒能及時運至前線。
李國樓一不小心,說漏嘴,吹噓道:“嗯,黃道員,過二年我還要有錢,帶十個營來支援楚軍打仗,現在不算啥。”
黃鼎信心滿滿,戰事如此順利,已經不把甘肅的回軍放在眼裏,認為戰事很快會結束,搖頭道:“李大人,二年太遙遠了,到時你隻能看風景了。我已經拿下烏魯木齊了,在那裏吃哈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