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快速突進,占領了太昌鎮、政平鎮,看似不動刀槍就贏得勝利,但也打亂了徐占彪的部署。為了不讓董誌原的回民向金積堡方向逃竄,左路清軍提前發動攻勢,對馬正和的回軍發起猛攻,肖金鎮成為戰鬥的前沿陣地。
每一處狹關隘道,屍骸堆積,絞肉機一樣的戰場,考驗著指揮官郭寶昌的神經。
炮聲隆隆,硝煙還未散盡,高舉雪山獅子旗的清軍,扛著木梯向堡壘衝鋒,槍聲如爆豆一樣響起,上千名清軍戰士像螻蟻一樣攀爬。
寧死不屈的回軍,舉起石頭往下砸,血肉模糊的場景,身處恐怖的地獄也不為過。堡壘有大有小,大的堡壘成百上千人,小的堡壘才幾十個人。但意誌堅定的回軍,氣蓋山河!再小的堡壘也在硝煙中戰鬥,反抗越凶狠,殺戮越徹底,一麵雪山獅子旗插上堡壘的牆頭,預示著一場大屠殺的開始······
殺紅眼的郭寶昌喝道:“給我衝,前麵的三座堡壘,今天一定要拿下。荀喜,你不是說夷為平地了嗎?怎麼城頭上回軍還這麼多,找死啊!”
荀喜哭喪著臉,歎道:“郭守備,下官已經盡到最大努力,每一門火炮都發射至指定目標。敵人也在戰鬥中學習經驗,我們的大炮一響,守敵就離開城頭,躲起來的,讓我怎麼辦呢?”
郭寶昌喝罵道:“混蛋!不是早就和你說過,讓戰士們學習步兵和炮兵協同作戰,我怎麼沒看見協同的影子?這兩天你在幹嘛,驕傲自滿要死多少人啊。”
“是是是!晚上我們炮兵一定和步兵一起研究對策,讓兩支軍隊協同得更緊密一點。”在戰場上,荀喜不敢反駁,清軍戰士也害怕炮火,哪敢迎著炮火前進,都是炮火停止,這才衝鋒。炮火延伸協同作戰,是要講究時間點切合,清軍的戰術素養,沒到達到那份上。
此時荀喜想到新武堂學生兵的好處,有人在戰場上指揮戰鬥太重要了,光靠指揮官在後麵指手畫腳,有心無力,看見戰士走錯位,也隻能聽之任之。
“郭守備,我看你要想辦法,挖李國樓的牆腳,把新武堂的教官和學生挖一批過來,保證事半功倍。光靠我帶來大沽口的那批人,還是不行。特別是協同作戰,還是學生兵會見風使舵,教官更是寶貝疙瘩。”荀喜獻上計策,把李國樓給出賣了。
副將郭寶仁很不滿,忿忿不平道:“大哥,不能這樣幹,那要寒了將士們的心,外來戶哪能爬到皖軍頭上。”
郭寶昌轉頭,罵道:“混蛋,叫我官銜,這是什麼時候了,你懂炮兵嗎?騎兵也要學會和炮兵協同作戰,效率為先才是勝利的根本,給我閃一邊去,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郭寶昌順勢一腳,踢了郭寶仁屁股,他看上去口無遮攔,其實狡猾多智,把荀喜的話,分析一遍,心中已有答案。軍隊的中層軍官,還是有文化、懂戰術的人比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大老粗,更加有前途。軍功是晉級之路,但人的綜合素質,也是重要的衡量標準。像李國樓一樣,從一開始就以培養新武堂學生兵為骨幹,也不失為一招好棋。而且人心更加容易把控,對於李國樓的險惡用心,郭寶昌大加讚服,督導官這招棋,他已經用起來了。
“是!郭守備。”郭寶仁唯唯諾諾,後撤一步,爬城頭用不著騎兵,不懂就不要多嘴。
看見城頭上回軍抵抗的人數稀少,郭寶昌揮手道:“彭土司,這座堡壘交給你了。”
“是!下官一定拿下這座堡壘。”土司彭定越揮手讓二兒子彭思源帶領二百名土兵衝鋒。這是他想出來的計策,讓有能力的五位兒子,輪流上戰場,誰最勇敢,而且活下來,土司的位子就傳給誰。他站在後麵觀看,就能看出到底哪個兒子最強悍,躲在戰士後麵的兒子,沒多大出息,也不會得到戰士們的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