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美。
一雙狹長的眼睛,形狀極美,眼角處微微上挑,挑出一抹蠱惑的弧度,玉石似的鼻梁俊挺而秀氣,朱紅的唇薄而線條優美,隻是這樣還不算,偏偏,那已經足夠魅惑的眼角還有一抹淡淡的粉色,似一朵嬌嬈桃花風情萬種地綻開;那已經足夠俊挺的鼻子,竟如同技藝最精良的篆刻家刻出的最精良的一筆,完美的占據著臉上完美的比例;那弧度優美的薄唇嘴角天生微微勾起,不笑都像是似笑非笑的樣子撩撥人心……還不僅如此,那皮膚玉也似的白,在這明媚的春光下都似乎發出微微的光來,襯得那唇紅得妖豔,襯得那人也美得驚心。
而顧沉歡就是在這個時候,在萬分疼痛的時刻掙紮著抬起頭看向來人,在看清了他的模樣後,突然覺得,就算她顧沉歡見慣了前世裏各色美男,此刻也不得不讚歎這男子一句——
男色驚心。
但是顧沉歡永遠是淡然自若的顧沉歡,她沉卻歡心,也就沉卻了波瀾,即使她心裏大驚,臉上的表情依然沒什麼變化。
“見死不救,非人哉;見美不救,非獸哉。”顧沉歡對著那男子微笑,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可親,好像這個罵人家不是人還禽獸不如的不是她。
而這個時候,顧沉歡感覺到那股劇烈的痛楚也正在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這個男人黏在她身上的越來越感興趣的目光。
顧沉歡不理他,依然坐在原地,一直等到那股痛楚完全散去,她吸收完了,這才站起來,拍拍屁股,看一眼盯著她打量的男子,看到他臉上似有若無的那抹笑意,她也微微地笑:“公子,你是被我的美貌所傾倒了嗎?”
男子顯然一怔,隨即笑意加深,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姑娘的確美貌,美得慘無人道。”
這就是在諷刺她的豬頭臉了,顧沉歡淡定地想,並且從眼前男人的麵部表情得出結論——似笑非笑半笑不笑淺笑假笑時刻在笑,她遇上同類人了。
於是顧沉歡微微點頭,笑著回他一句:“公子也是好美貌,而且還是禽獸不如的那種美。”
“……”男人臉上笑容一僵。
顧沉歡敢肯定,剛才那一瞬間這男人一定黑線了。
不過這男人也是好定力,穿著一身紫色鑲銀邊的高檔錦袍,一看就是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樣子,應該也從沒被這麼諷刺過,可他居然還是一笑,聲音溫軟依舊:“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顧沉歡瞄他一眼,笑著答:“路人甲。”
然後她轉身往回走,也不管那個跟在後麵的男人。
而她也沒看到,這個男人,在看到顧沉歡漂亮的轉身就走後,一直閃爍著興趣的眸子裏光亮更濃,他忽而勾唇一笑,是真正的笑意,帶點玩味和好奇,拔腿跟上顧沉歡的腳步,也不說話,就笑吟吟地這麼跟著。
顧沉歡其實心裏有點煩,她看得出來這男人來頭很大很危險,而她現在剛來到這裏,對這裏幾乎什麼都不知道,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上什麼麻煩。
她一邊走一邊思索著,想用個什麼招把這男人趕走,眼看著不遠處她住的小木屋已經能看見輪廓了,她終於停住,看著男人笑道:“公子,你娘沒告訴過你,這麼跟著一個姑娘很沒禮貌嗎?”
沒想到男人居然依舊笑,笑得那叫一個禍國殃民,“姑娘,我娘隻告訴過我,看見自己喜歡的姑娘就要緊緊跟著,不能弄丟。”
“……”顧沉歡無語,她當然不信這一番話,但卻這麼說道,“公子你口味好重,喜歡我還不如喜歡豬。”她煩了,卻不表現出來,寧肯拿自己的豬頭臉開涮。
口味重的公子卻笑得一臉春心蕩漾,又一臉誠懇地說:“姑娘我覺得你比豬美。”
“……”拿她跟豬比?!
這次顧沉歡黑線了,轉身一言不發地繼續走。
這男人笑得更愉悅了,嗯,扳回一局。
就這麼走著,顧沉歡自暴自棄地想,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大不了待會把他請進去後給他灌點東西,把他那張妖孽的臉毀得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顧沉歡發狠地這麼想,突然腦海中又滑過一個念頭——一個看起來就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男人,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了?
這麼一想,她的腦海裏又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不過這次太快了,她沒有抓住。
這時候,顧沉歡已經來到了她住的小木屋的後門,她停下,那男人也跟著她停下。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男人在這個時候問道,皺起飛揚的眉,很明顯看不慣這種簡陋的小房子,接著就語氣肯定地說,“跟我走。”
顧沉歡心裏白他一眼,想,你以為是個人都能金屋玉樓錦衣玉食呢?!還想拐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