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夕陽西下一直到月上中空、深夜明星起,我就這樣和伯爵和艾米爾三個人可有可無的聊著,一個人的自言自語,有時候笑到麵目猙獰,有時候哭到撕心裂肺,我知道,這一次將是我最後一下的釋放自己了。
我必須要拋棄安天明了,我要讓真正的複仇者沃吉爾·勒安獨自占據這具空曠的軀殼,安天明不適合戰場,複仇者才是戰場上的勇士,更何況他還是外籍兵團的少尉隊長……可我要把安天明葬在哪裏呢?
安天明太孤獨了,他沒有了父親,沒有了母親,也沒有了任何的親人,但他需要有人來陪伴的。
伯爵是很好的一個人,但他有家不能回,也不比安天明好過多少。盡管伯爵他慢吞吞的性格讓人總想上去踹他一腳,而且還有些令人討厭的西班牙貴族式的做作和自負,可是,總的來說他還算是不錯的一個人,一個不錯的士兵。
艾米爾是個可愛的小天使,他也很孤獨,她的父親在戰爭中死了,她的母親在戰爭中也死了,她的親人們在戰爭中都死了,所以,她也需要有人來陪伴。
安天明是個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看不慣世間任何的不平與黑暗,衝動不理性,但毫無疑問,安天明是個好人,一直都是一個好人。
伯爵、艾米爾、安天明,或許這三個人比較適合葬在一起,這樣的話,三個人都不會感到很孤獨。
“隊長,明天還要早起,你應該去早點回去休息。”
我和伯爵和艾米爾三人的相會就要結束的時候,眼鏡蛇從不遠處走來,我知道他已經來了好大一會兒了,因為在一個多小時之前,旁邊樹木上的知了就突然停叫了好一陣兒,眼鏡蛇其實是等我說完了話才向我走過來的。
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也沒有什麼是別人不能聽的,這個小山頭什麼都沒有,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地理位置,所以一般不會有人來這裏,我也就並沒有去管究竟是誰藏在哪裏,隻要不是敵人,那便也沒什麼。
“你怎麼會來這裏?”
眼鏡蛇走近了我才看到,他的眼睛是有些紅腫的,似乎是剛剛哭過,我知道,是我的悲涼感染了他,感染了這個和安天明一樣的天真地年輕人。
“我看到你不在宿舍就猜想你一定是來了這裏!”眼鏡蛇勉強的勾了勾嘴角尷尬地笑過,“勒安,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也知道他擔心什麼,他擔心我會迷失自己,迷失了本性,變成隻會在戰場上殺人的一堆冷鐵。
“夏朗德,就像我在零號麵前坦誠的那樣,我們真的錯了,我不是安天明了,我是沃吉爾·勒安,我是複仇者,你也不是貝瑞·夏朗德了,你是眼鏡蛇,是獨立小隊的副隊長,我們都不再是成長在和平社會的熱血青年了,我們是戰士,是外籍兵團的戰士。戰場是我們的舞台,戰鬥是我們的宿命,要想生存,靠的不是憐憫和道義,哪怕真的是為了道義,我們要做的也不是憐憫,而是鐵血和決斷。
夏朗德,我真的累了,一個空空的軀殼容裝著兩個強勢的靈魂真的早就讓我筋疲力盡了。你知道嗎夏朗德,即使是在我睡覺的時候,安天明和複仇者沃吉爾·勒安兩個人都會在我的腦海中瘋狂肆意的打架,他們也都各有輸贏,但又互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