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明，清晨的一縷陽光灑在醫館病床上司餘的臉龐上，把這個少年的俊俏顯現得一覽無遺。
此時白惜鳳正守在妹妹身旁，夜裏將司餘送到醫館，待司餘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後回破廟將白惜凰帶來醫館。
“令妹天生體弱，又顛沛流離，當前雖無大礙，但日子若是長了，命恐怕不長。”大夫替白惜鳳的妹妹把脈，一邊替其寫藥方，一邊給出自己的見解。
“我們該如何是好？”她急若星火，心慌如焚，連忙發問。
“最好能臥床休養，衣食無憂，輔以良藥長期調養。”大夫垂目歎氣，宛如鴻雁哀鳴，他知曉白惜鳳姐妹出身乞兒，食不果腹，何來衣食無憂，何來良藥調養。
大夫的話讓其黯然失神，久久佇立於病榻側邊，似乎被時光遺棄，白家遭遇大難，滿門遭劫，如今隻剩姐妹二人相依為命，身為長女，理應護姊妹周全，這份責任化成擎天石柱，支撐在白惜鳳內心深處，如今小凰需良藥調養，她偏偏無策，自責如揮之不去的迷霧，緊緊地依附在其周身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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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司餘的身體盡然恢複，他通過醫館的大夫打聽到送他到醫館人是住在破廟的乞丐，那晚他從吐血的時候便開始恢複意識，隱隱約約記得是一個女子背著上跑到醫館。
破廟周圍冷冷清清，樹影婆娑，白天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清淨脫俗之韻，就是不知夜裏，恐怕會是一番恐怖瘮人之態。
司餘看到破廟門前有個女孩，和那晚背自己的女子有些神似。
女孩發現司餘正盯著她看，害羞地著頭：“你找誰。”
“你不認識我了？”
女孩偷偷抬頭瞄了一眼司餘，記憶中並無這個人，隻能搖搖頭。
“是你送我到醫館的嗎？”
女孩想了想，還是搖頭。
司餘尷尬。
“小凰，你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好吃的。”白惜鳳的聲音大老遠就傳回來了。
白惜鳳興致勃勃地往破廟跑回來，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手裏的窩窩頭，不停地吞口水，這窩窩頭對她有著神秘的誘惑力。
土黃色的窩窩頭，上麵還沾著一些沙子。
“姐姐，你認識他嗎？”白惜凰高聲喊道。
白惜鳳抬頭看到了司餘，倒是出乎意料。
“你來這兒幹嘛？”白惜鳳警惕地看著司餘。
“找你。”
“找我幹嘛？”
“你的窩窩頭髒了。”司餘低頭看到白惜鳳手裏的窩窩頭沾了不少沙子。
“哼，要你管，趕緊走。”白惜鳳尷尬地把窩窩頭藏到身後，感覺自己的尊嚴受挫，惱怒地喝道。
“姐姐，你怎麼弄著這個的啊。”白惜凰看到姐姐手中的窩窩頭，興高采烈，就像過年般開心。
“來，給你。”白惜鳳依依不舍地把窩窩頭塞到妹妹的手裏，“包子鋪的老板不小心把這個窩窩頭弄掉地上，然後不要了，你姐姐眼疾手快，拚死衝上去搶到了。”
白惜鳳回頭看了一眼司餘。
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你看起來一文不值的東西，對於有需要的人，卻如天上月，海中針那麼難得。
“姐姐，給你一半。”白惜凰掰了一半遞給白惜鳳。
“小凰吃就好了。”白惜鳳強行忍住自己的欲望，裝成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我帶你們去飯館吃飯。”司餘主動提出。
“不需要你可憐，你趕緊走。”白惜鳳並不領情。
白惜凰年紀還小，眼巴巴地看著姐姐，她其實想去的，但姐姐說不需要，她也不敢出聲。
司餘看到白惜凰眼巴巴的眼神，走過來牽起白惜凰，“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白惜凰卻緊緊抓著姐姐的手，她雖然很想去，但姐姐說不去，她也不會去的。
“你想去嗎？”白惜鳳問妹妹。
白惜凰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好吧，那去吧。”白惜鳳歎了口氣，人窮誌短，這句話從來沒有假過，很多人隻是沒有真正窮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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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下館子，白惜鳳姐妹自然開心，兩人興致勃勃地跟在司餘的背後，覺得司餘走得老慢，其實司餘是怕自己走快了，她們倆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