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沒察覺到有人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小眉毛快要擰成一條,煩惱著什麼,小臉蛋仍不見一點血色,和晨起時說話的小孩無異。
說來其他人不習慣沒了孩子的吵鬧,連他也不甚習慣,總是想著孩子那嬌氣的聲音在身旁喋喋不休地說話,若是你不應她,她一個人也說得開心,若是你應上她一句,她就說得更起勁。
這些日子孩子睡著的日子比清醒的時候還要多。
瀲未停在最後一步之下,瞧著她。
她站在那,陷入陰暗中,可是下麵的夜明珠倒是讓孩子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
到了這裏來……巧合?
瀲未走上最後一步台階,小孩驚醒般看過來,看見他,剛剛麵上的陰鬱瞬間散開,像是陰鬱的天照射進來陽光,她撲了過來,“爹爹。”
瀲未掃了眼她剛剛站在那看的地方,那個位置他記得放著也全是些雜書。
“來這做什麼?”瀲未牽著孩子往她剛剛所站的地方走過去,小孩在他手中和他的溫度竟相差無幾。
他記得這孩子還從未來過書閣,今日竟一人突然過來。
靈兒望著他,眼睛都不舍得從瀲未身上移開半分,她誠實地回答:“靈兒做了個夢,夢到了靈兒好像把什麼東西忘在這裏了,靈兒就想過來找找。”
“什麼東西?”瀲未抽回一本書,一本俗世的雜書,講得不過是皇權之爭。
“靈兒也不知道。”靈兒嘟著嘴,又擰起她那兩條秀氣的眉毛,似乎還在煩惱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給忘了。
瀲未眼中流動著些其它情緒,他又往其它書上掃了眼,又重新拿了本書出來,把手裏這本書給放了回去,他翻了下。
“哎呀,靈兒就是想不起了!”靈兒叫了聲,尾巴一甩,有點氣餒,她站在這有些時間了,可就是想不起自己忘了什麼,“靈兒做夢都夢到了可是一醒來就忘了。”
瀲未拿著書走到窗邊坐下。
靈兒看著他,自己跟過去,貼著他,自覺爬到他腿上坐著。
瀲未遷就她,將書拿到她前麵,她就舒服地靠在他身上,耳朵動了下,歪著頭看他,“爹爹,你給靈兒講故事吧。”
瀲未看著手裏的書,他講故事無非不就是將書上的東西給念出來,他笑了笑倒也沒拒絕。
他調整了下小孩的坐姿,拿著書在她前,他看著書將書中的字語一字一字念出來。
沒過一會兒,懷裏的孩子又開始犯困,想睡可也沒睡,有時候困頓太厲害,一個點頭又把自己點醒了。
他好笑,將書放到桌上,想到剛剛孩子所說之事,他突然張開說道:“滿城煙水月微茫,人倚蘭舟唱。常記相逢若耶上,隔……”
“隔三湘,碧雲望斷空惆悵。美人笑道,蓮花相似,情短藕絲長。”懷裏的孩子聲音悠悠接過後麵的。
瀲未心輕輕有絲異動,他沒說話,倒是麵前的孩子轉過頭來看他。
“爹爹,這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