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未一個人在浴池中待了會，等到一身的燥熱徹底消散下去。
他從浴池起身，走出內殿，內殿門前珠簾相撞，微微作響，他腳步一頓。
靈火浮動在寢殿四處，讓寢殿照得清楚，再清楚也隻有靈火的光亮，殘留下來的飄散不盡的梅花釀的酒氣和那熟悉的淡淡香氣，再不見一個人。
珠簾不再響，瀲未看著空無一人的寢殿輕輕笑了聲，心又跟著扯動了下，他沒去找人，躺上床。
一個夜都未見人回來。
天照京都的街市一早便開，隻不過路上的行人太少，小攤小販擺弄著自己的東西，看見經過的人，扯著嗓子喊一聲，早上的第一嗓。
“你到底要去哪？”授莘走得不緊不慢，隻要跟著眼前的人就行了，他一路都在問這句話，可是沒人回答他，他問得有些煩了，他幾步上前，偏頭看她，“你是不是和帝君吵架了？”
得來的是一陣沉默。
授莘看著靈兒的衣襟，她微敞的衣襟裏還顯露著她身上那些曖昧不清的痕跡，授莘努努嘴，他現在也不好猜測兩人發生了什麼，而靈兒又知曉了什麼。
有些事情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說。
授莘拉住她的手，想了很多想問的話，最後問出口卻是另外一句，“你餓沒餓？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了。”
靈兒看向授莘，“餓了。”
她此時的表情看上去沒什麼不一樣，和其它時候沒什麼兩樣。
授莘也沒打算再往別的方向說話，拉著她去找吃的。
靈兒跟著他也沒點什麼要求。
授莘就找在街邊小攤上，叫了兩碗餛飩。
靈兒坐在他身邊，一句話不說，授莘也不說。
靈兒沒吃幾口便放下了勺子看著授莘，授莘一直小心翼翼注意著她的神情，一看她放勺便問道：“怎麼了？吃飽了嗎？”
“他和誰？”
“啊！”授莘嘴裏還含著一個餛飩，沒立刻理解靈兒的問話是什麼意思。
靈兒不再說話，直直看著他，“和那個五公主？”
授莘咽下嘴裏的餛飩，他覺得餛飩燙得嘴麻，舌頭也疼，他喉嚨裏發出咕噥一聲，沒回答靈兒的問題，不去看她。
他以前就怕，怕她這個眼神看著自己，沒想到現在她還是這樣。
靈兒笑了笑，她抬頭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壽辰還真是收了好大一份禮。”
授莘看她笑容生冷，嘴裏已經嚐不出什麼味道來，味同嚼蠟。
授莘以為他們不會回天山，不過吃了餛飩，靈兒站起身又慢慢走回天山。
子蘇正走出宮殿看見回來的人，鬆了口氣，他還是一早去了寢殿，不過等到帝君出來，得知靈兒沒在寢殿，他問了也沒問出什麼來，倒也沒著急，正想著去天山上看看，就看見了回來的兩人。
靈兒走到子蘇跟前。
“一大早往哪去了？”子蘇看著她，“又跑去俗世了？怎的不等我？”
靈兒正想要回話，便又看見從宮殿裏走出來的人，她抿著小嘴，緊緊盯著，沒有上前。
妖王和魔尊跟著瀲未身後，妖王在後說著什麼，瀲未看見了靈兒步子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