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聚收縮，收成了一個小點，看向授莘。
授莘揚了揚嘴角。
“不會的，若是有我離開她的那一日，那便是我已經不在了，是連世間都抹掉了我的痕跡，不然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會離開她的。”
授莘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化，入耳的聲音像是很用力，用力到聲音是直接鑽進他的耳朵裏，刺得他耳朵狠狠做疼，可是事實上說話的人，聲音很淡，淡到聽不出他說出這句話的任何感情。
授莘眸子中的子蘇和其它時候沒什麼兩樣，他覺得變了，他一下低笑出聲，這樣的笑聲，像是剛剛子蘇的話是一個笑話。
子蘇沒什麼表情，也並沒有生氣，他又轉頭看向遠方。
屋內他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總是這樣害人，自己害了人還不知。”授莘抱著雙臂，頭枕著雙臂上看著子蘇，“你又是何必呢。”
天際已經泛起了一半的白，太陽東升，亮了一片天。
到底誰將心深埋，又有誰將心袒露。
靈兒身子漸漸好起來，最先幾日她和誰都不說話，子蘇一直陪在她身旁，燕盞凰有時間便也是陪著她，她沒有表現出一點悲傷的情緒出來，隻是不說話而已。
她時常盯著一個地方一盯就是盯很久，誰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或者說她心裏在想什麼。
有變化的一天，便是燕秦一過來的那一天。
燕秦一從燕荌簾那裏得到了消息，說是燕盞凰心儀的女子又回去了他的府邸，他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想都沒有想那麼多，帶著燕荌簾一起去燕盞凰的府邸。
燕荌簾隻是想見子蘇而已，隻是近日來沒有什麼理由，她便也不敢隨意出入王爺府，隻得去找燕秦一。
她以為燕秦一不知道燕盞凰心上人是誰，和燕秦一說的時候，他瞳孔驟然放大，看上去很驚訝，燕荌簾又在他耳邊叨叨了幾句，燕秦一便帶著她一同去王爺府。
兩人到王爺府時，靈兒正坐在院子裏發呆，身旁坐著的是子蘇，子蘇正在給靈兒念書，見有人來，他聲音停了下來。
他看著人，眉頭還湊了湊，將書放下。
靈兒沒聽見了子蘇的聲音，她才回過神，才發現有人來，偏頭看向站在幾步之遠的燕秦一。
燕秦一和她的視線對視，他才發覺自己來得太心心急了，她眼神看上去不是無神，帶著一絲疑惑，似乎是疑惑著眼前的人是誰，可是又看上去不像。
他不住該不該上前，先動的還是身旁的燕荌簾。
燕荌簾走過去，前些日子子蘇的確把她嚇得不輕，事實上他什麼都沒有做，後來她想，是她自己嚇了自己，自己隻是被他的眼神嚇著了。
燕秦一見燕荌簾走過去，他腳尖也跟著轉了個方向，看靈兒轉過頭不去看他，還一句話都沒有，他心裏憋屈得有些難受，話自然從嘴裏說出來，有點委屈，“就算如此，你也不必這樣無視我，應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