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蘇挨在靈兒肩上的手僵了下，靈兒掀著眼，看他。
靈兒看著她的眼睛，收回自己的手，隻說了一個字。
“好。”
他笑了聲，好像是剛剛自己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聲音，他又答了聲，“好。”
她現在對他身上的妖力都是抗拒，他在她身邊也無任何用。
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這樣。
也就隻能這樣。
子蘇對自己這樣說。
靈兒看了子蘇一眼，她動了動唇，沒有說話，她又打了個寒顫，身子往前挪了挪。
子蘇望著她的動作，又下意識朝她伸了伸手，卻沒有去碰人，他手掌握成了一個拳頭，放了下去，看她自己跳下床。
他也跟著下了床，靈兒裹著被子到門口，門緩緩打開。
屋外沒有一個人在，門上掛著的燈籠亮著的光印在人臉上，靈兒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她身子又不自然地輕顫了下，一步走了出去。
外麵的空氣還帶著白日裏的燥熱，可是她還是覺得冷，莫名得冷意。
子蘇跟了她一步，看著她有些奇怪，她在前喚了他一聲。
“子蘇哥哥。”
“嗯。”
子蘇看著前麵的靈兒，不知是她覺得冷連著他都覺得有一絲寒意，還是怎麼的，他竟感覺到她身上微微顯露的一種疏離感。
她發絲披在身後，她沒有回頭，他心中湧起沉重的不安感，壓得他有些喘不上氣，夜空中中空氣的燥熱讓他異常煩躁。
他向著一縷發絲伸出手去，他所有靈兒看不見的神色暴露出來。
一種殘忍，一種情愫，一種悲哀，一種執著。
他懂得了藏太多的東西，有些東西不必讓她發覺就不用讓她看見。
他已經會很好的掩飾自己。
他手指撚起靈兒的發尾，他手竟然有絲絲的微顫，仿佛是被她身上的輕顫帶動。
靈兒往前走了一步，發絲在子蘇手上自然脫落，他想去抓，抓了個空。
他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從自己手上溜走。
他眼神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急急往前走了一步，聽見她她說：“子蘇哥哥，你不用對靈兒這麼好。”
子蘇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她的聲音敲在自己耳膜上，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站在原地，竟挪不出一步出去。
她說，你不用對靈兒這麼好。
是不是她現在就已經不需要他了……
子蘇心狠狠剜痛了下，他看著慢慢離開的人。
靈兒往去旁邊的苑子走去。
夜裏的王爺府比白日裏的王爺府還要靜，看不到一個人。
靈兒一個人裹著被子往側苑走，踩在石子路上，路過時，兩邊草叢裏的聲音消失不見。
一條路，沒有一個人，她抬頭看著天空中朦朧的月，她站在那好一會兒，知道身後的人沒有再跟上來，她歎了一口氣，一陣寒意從心頭湧到眉心。
小小的身影，印在地上的影子不成樣。
直到那抹詭異的寒冷，凍得她手腳沒了知覺，她才往前挪了一步。
她站定在一個房前，沒有立即去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