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帝此時抓著芊芊抱著自己頭的手將像是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救救我……”
“皇上……”芊芊低聲已經不知要說什麼。
一個帝王的悲哀,一個猜忌心重的帝王的悲哀。
天照帝用手捂著臉,他的聲音從他手指縫裏出來,“朕本該聽你的,朕原本就該聽你的,隻有……隻有親自看見他死,隻有一日親眼看見他的屍體,他才真正在朕的麵前消失,永遠的消失。”
“皇上還有那麼多禦林軍,皇上還有權利,皇上不用怕。”
“你不懂,你不懂……從朕坐上那個位置,朕便知曉,他想要那個位置,他總有一日會踩著朕的屍體坐上那個位置的……”天照帝心裏太多太多的恐懼,他越說身子抖得越厲害,“朕殺不了他,朕如何都殺不了他,朕終有一日……終有一日會死在他手中……他肯定知道今日的人……今日的人是朕派去的,他會……”
“不會的,皇上,不會的。”
芊芊隻有這麼一句話,她看著營帳,營帳布簾上能看見守在外的兩個侍衛的身影。
她目光仿佛不止是落在布簾之上,還落在了更遠的地方,像是能看見真正讓靠在自己身上人恐懼的人。
……
靈兒盯著燕盞凰額頭上的傷口,她小臉嚴肅,傷口的口子還不算大,已經沒有再滲血了,隻是他臉頰上還有血跡。
燕盞凰坐著,靈兒站在他麵前,兩人的視線剛剛齊平。
靈兒嘟著嘴,好像是自己疼一樣,她幾次抬了抬手,都沒敢去碰,她小心翼翼地問:“疼嗎?”
“不疼。”
靈兒搖搖頭,肯定疼,“我最怕疼了,我看著就很疼。”
她坐到他身邊,腳吊在床邊,偏頭看他,他額頭上的傷口沒有痊愈的征兆。
她又從床上跳下來,站到他麵前,他微抬眼,瞧她。
“為什麼還不好?”
“我與你不同,這個傷口還要幾日才會好。”燕盞凰耐著心和她解釋。
“哦。”靈兒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又掃向他的傷口,“可是會疼的。”
燕盞凰不再說話。
靈兒看了看他,他額頭上的傷口看在自己眼裏覺得格外的刺眼,她心裏有些別扭,她想了想,傾下身子說道:“你閉上眼。”
燕盞凰沒有聽從。
靈兒又靠近了些,命令道:“你將眼睛閉上!”
“嗯。”
燕盞凰閉上眼,看不見眼前的人,隻有光亮透出了點點昏暗的身影。
她在向著自己靠近,他放在兩邊的手指動了動,身子卻沒有動。
額頭上觸及到了一片柔軟,帶著一點點溫濕,鼻尖的氣息是孩子身上帶著的淡淡香氣。
他從來不知她身上的香氣是什麼味道,以前不知,如今還是不知。
他張了下嘴,口型是兩個字,可是出口的聲音確實另外兩個字,“靈兒。”
他手很是自然地攬住她的腰,讓她更靠近自己些,他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靈兒不滿地嘟囔了句什麼,卻還是應了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