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她跟前,她仰起下顎,正要伸手撫順自己亂飛的頭發,一隻手先她伸了過來,撫下她不太安分的頭發,手掌自然而然貼在她臉頰旁,她望著他,他身子一半顯露在月光下。
是他襯出了月光的柔和。
甚美。
看得讓人難以移開目光,他輕笑了聲,涼薄的唇撩起。
靈兒臉色如常,並沒有親昵地貼近,也沒有避開,她看著他。
“可還好?”瀲未問道。
“很好。”靈兒跟著笑起來。
兩人此時竟像是一對許久未見的好友一樣,沒有別樣的情緒。
瀲未看著她,骨骼分明的手指勾起她散落的發絲,她餘光落到他手腕上。
“爹爹瘦了。”
他不言,手指卷起發絲,又放下,他以手做梳順著被她睡得淩亂的頭發,動作自然,誰都不覺得突兀。
靈兒由著他做,沒貼上她臉頰的手卻能感覺到絲絲涼意,他靠近又能將她周身的寒意驅散。
她一直盯著他,直到他手停了下來。
她才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繞過他身邊,發絲從他手中脫落,她赤腳拉開門,往外走,瀲未隨著在身後。
她剛跨出門的那一刻,便被人抱了起來,飛身到了房簷上。
授莘還坐在房簷上,看了看兩人,他拿著請帖身子在月光下一閃,便在人前消失。
靈兒坐下,扯了扯瀲未的衣衫。
瀲未坐到她身旁,她笑著,笑容比方才更甜,“爹爹可有收到我讓子蘇哥哥送去的請帖?”
“並未。”
靈兒咦了聲,尾音往上,疑惑而無奈,笑著也不責怪,“沒收到無妨,爹爹,靈兒要和燕盞凰成婚了,在靈兒生辰當日。”
瀲未凝視著她,靈兒沒有絲毫心虛的感覺。
她小巧的腳趾踢了踢房簷上的紅瓦,視線平視而去,能看見深夜中還亮著的幾戶人家。
很靜,靜得讓人心安。
“爹爹來嗎?”她蜷起膝蓋,將手臂放在膝蓋上,頭枕在手臂上,歪著頭看身旁的人。
瀲未手指順著她臉部的輪廓劃下,描繪著她的模樣,她癢得縮了縮脖子,咯咯直笑。
“爹爹不來嗎?”
“不來了。”
他手指落到她唇上,擦過她的唇,似乎她唇上沾有什麼東西,他抑製著她說話的動作,她也沒說話。
兩人眼中隻有對方,靈兒坐直了身子起來,她下巴被他捏住,動作並不重,她也沒有避開。
她微笑著,笑意在眼尾散開,她望著他說:“爹爹成婚之時,我定會去。”
“嗯。”
他望著她,目光在她眼中婉轉到她唇上,他按在她下巴的拇指往下按了按,她微微輕啟開了唇,他傾下身子,遮住了月光灑在她臉上所有的光亮,隻有她那被泉水浸濕了的眼眸。
他印上了那一抹溫軟。
她未閉眼,他也未閉眼。
吻不帶有任何情欲的味道,淺嚐輒止。
他起身,望進她的眼睛。
她眨了下眼,動了動唇,唇上還有殘留的微涼,有兩個字出聲,“師父。”
你對我說聲恭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