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狐使魔的聲音再小,盡管風喧囂的聲音再大,可是偏偏那兩個字像是故意灌入耳朵裏,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靈兒?”有使魔不相信的又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
他們感知不到半點靈兒的氣息,他們已經感知不到她的生息,甚至連呼吸都沒有,這小狐明明就已經……
卻是靈兒?
眾人呼吸皆是一滯,可是那一種認知卻又種在了人的心裏。
要是不是靈兒,又有哪個妖魔會被帝君這樣護著,又有誰……可這偏偏怎麼會是靈兒?
不是前不久,前不久小孩還格外開心,整天蹦蹦跳跳,如今……如今怎麼就這副模樣,還成了原型。
他們一時間沒想到是靈兒的原因是誰也沒見過靈兒的原型,可誰也沒想過要這樣見。
要是這是靈兒的話,那帝君……沒人敢去看帝君的表情。
風雪飄飄灑灑落了下來,沒有落到人的身上,落到了人的心上,冰寒的感覺像是將心穿了孔,忍不住的鼻酸。
狐使魔和其它使魔一樣,視線落在靈兒身上,挪不走,是不敢挪,她不記得方才見帝君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她隻知道,這個孩子已經沒了,卻還被帝君抱在懷裏。
她甚至還能聽見孩子在耳邊,凝柔姨凝柔姨的叫,可是現在那雙眼睛卻仿佛再也睜不開了。
為何……
這所有都是為何。
妖王站在後麵沒有說話,他眼睛一直看著前麵的身影,他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
瀲未伸手摸了摸懷裏小狐的腦袋,看上去就像是小狐湊到他懷裏撒嬌,那雙紅色的眸子刻上的是眼前的人。
可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懷裏的小狐一動不動,不會睜眼,不會撒嬌,連呼吸都不會了。
使魔不忍再去看,撇開眼,可是餘光還是落到了那掉著的九條微尾巴上。
狐使魔看著那雙蒼白的手,她嗓子像是被灌入了一口風,她連吞咽都覺得困難,她往前挪了一步,雪地上印上了她的腳印,卻又在一下秒被覆蓋。
眾人此時隻想找個寄托,視線便移到了狐使魔身上。
狐使魔手背在後背,她鬆了鬆一直捏成拳頭的手,手還因為前不久和天朝打鬥而發疼,此時這樣的疼已經感覺不到了。
她繼續往前走,走到了瀲未麵前,她能更清楚的看見懷裏的小狐。
她不知為何便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靈兒,一點陌生感都沒有,可能是因為被帝君抱著,又或許是因為她是本族的關係,又可能是……她曾見過。
她見過?嗬,她何時見過?
這是第一次見,便是這樣見。
狐使魔向著靈兒伸出手,在她靠近瀲未一尺的距離時,她的手便被彈開。
手震得顫抖發麻,她低頭看著自己停止不下來顫抖的手,她突然間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抬起了頭,直視著瀲未。
風雪從中而過,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她說:“請帝君將這個孩子交於臣。”
妖王看了眼狐使魔,沒有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