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雪花緩緩而落，妖王也不知何時消失在兩人之間。
整個天地昏昏沉沉，似乎天地之間就留有這兩人。
“你先起來吧。”
子蘇低著頭，他膝蓋埋在了雪中，衣衫已經被雪打濕。
“她已經不記得了。”
瀲未的聲音在子蘇耳邊響起，聽不出來情緒，可是語調比以往還深。
“我知曉。”
子蘇回來時已經聽說了一切，他知道要是沒有他那件事的話，瀲未就會一直在靈兒身邊，靈兒也就不會這樣。
他總是說保護她，保護她，可是她總是有事需要他的時候，他卻總是不在她身邊，這次更是將她推向了死亡。
“子蘇。”
“師父。”子蘇深深應了聲，這兩個字烙在了心上。
“無關乎你，這是我做得事，也是她做出的選擇，沒有所謂的對錯。”
他早知道他離開天朝的人會來，但是他還是離開了，她選擇了救他，那便是她的選擇。
隻是做法不同，誰也沒做錯。
他有他的目的，她有她的心思……罷了。
“她的放肆總要有一個人來縱容，這次你回來了便好好待在她身邊，別再讓她成了你最不願看見的樣子。”
“是……”
授莘把靈兒帶回了寢殿，剛到寢殿時，獸獸就發瘋似地從裏麵跑出來，圍著人轉了一圈，在搖著尾巴跟在後麵。
高山站在殿門外，往裏瞧了一眼，也不進去。
“你擋路了。”授莘伸腳踢踢前麵想要抓靈兒尾巴的獸獸，他將靈兒放到床上。
靈兒睡在床上，很是安靜。
授莘站在床邊看著，獸獸也看著。
出去了一天，帝君還刻意不讓他跟去，再加上今早過來發現靈兒體內的靈力，現在減弱了些，授莘無意識地瞧了眼趴在床邊的獸獸。
獸獸也看著他。
“你說他們去了哪？”
獸獸呼哧呼哧兩聲。
授莘對著獸獸小臉上出現了鄙夷，“你知道才有鬼了。”
獸獸又委屈的呼哧呼哧兩聲。
授莘轉頭又看向床上的靈兒，她睡得熟，不知道除了夢裏發生的一切，他往前走了一步，一步腳尖便抵到了床邊。
他知道不放心，他現在有太多的不放心，隻有自己明白他也才能放心下來。
授莘手腕一轉，手掌上閃過一道金光，接著慢慢伸向靈兒。
獸獸睜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
授莘的小手覆蓋在靈兒的頭上，正好蓋住了她眉心中間的那一點朱砂，他嘴裏念念有詞。
獸獸盯著授莘的臉，授莘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深。
他手掌處金光微閃，授莘猛的一下收回了手，他眉心擰成了川字，望著床上的靈兒。
他窺看不到她今天一天的記憶，或者準確得來說，她已經沒有今天的記憶。
被他消除了。
這個認知讓授莘覺得不對勁，他竟會消除了她的記憶，是為了不讓他探查？若是為了不讓他探查，他大可阻了他的窺探，可是不止是如此，連她自身抖沒有今天一天得記憶。
記憶還是昨日所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