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雪白像是要崩塌一般，接著一聲尖銳得叫聲，像是孩子哭鬧的聲音從下麵傳出來，傳到耳朵裏，叫聲太大，大得像是已經出現了一圈一圈的聲波。
連靈兒都忍不住捂上耳朵，入耳的聲音變得不再是那種孩子的叫聲，像是有無數人在耳邊說話，尖叫，哭喊，撕心裂肺的叫，還有什麼倒塌的聲音。
詭異的叫聲，叫得靈兒耳朵嗡嗡直響，直到了心底，讓她心都跟著難受。
靈兒怎麼也阻止不了那些聲音入耳，有多少人喊著救命，有多少人在叫喊，有多少人在說怪物，混雜在一起，刺進她耳朵裏，更刺進她腦子裏。
她漸漸也聽不清，她拚命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太痛苦，那些聲音，那些拚命還救命的聲音太痛苦。
她用尾巴纏住自己護住自己，眼睛直勾勾盯著下麵的雪白，她嘴裏不停的喃喃。
“停下來，停下來……”
雪白漸漸變成了紅色，大片大片的紅，是血，不是血一樣的顏色，是血，真正的血，還有鮮血在流淌，她看見一隻一隻手在被血掩埋，一隻一隻蒼白的手上全是留著鮮紅的血。
她看見那片血紅慢慢湧起來，聲音還不斷在耳邊響起，越來越多的慘叫，越來越多的求救，還有越來越多的鮮紅，她甚至能聞到血腥。
她看見血紅起來，慢慢到了她的眼前，除了血紅的血，她看見了黑色，黑色的眼珠子，刻上了她的模樣。
一個巨大，大的一眼看不見是什麼東西的怪物到了自己眼前，隻看見那顆眼珠，眼珠裏麵的自己，像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
“滾開！”靈兒大吼一聲，吼出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聽不見，隻有耳邊的慘叫。
數隻手抓住了她的身子，她沒能任何的掙紮，她掙紮不了，她看見血紅長大了嘴，無數的死人在裏麵，還有無數隻手在裏麵，抓住了她的腳，她的腿，還有她的脖子，將她拖了下去。
她躺在死人堆裏，血滴落到她的臉上，無數隻手還在將她往下拖，在最後的嘈雜聲中傳來最清晰的一句話，她聽見。
“我送你的新婚禮可還喜歡？”
……
瀲未蹙了下眉，緩緩睜開了眼，熏香的味道讓他咳了聲，他慢慢坐起身來，緊蹙的眉頭讓他覺得一絲得不耐，他閉著眼，問了句：“點的什麼香？”
他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子沙啞得厲害，他又咳了聲，感覺到了嗓子有一絲血腥。
“夢到了什麼？”前麵坐著的人又往香爐裏放了點草藥進去，煙從香爐中飄散出來。
瀲未沒有說話，他睜眼，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清冷，臉色卻不是那麼好，他斜眼看著屋內另外一個人，張了張嘴，想說話，可是想到自己的聲音，他又沒有出聲。
螟神抄著經書抄得認真，慢慢飄散出來的草藥香蓋住了剛剛那濃重的香氣，讓他覺得舒暢，他轉頭看了眼坐在軟榻上，姿勢慵懶，表情卻不是那麼良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