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那個女子眼中還有些失落，又回頭望著姻緣樹。
他看得實在不忍心，走到她身邊說道，老夫不給帝君牽紅線就是了，況且帝君的紅線不是老夫想牽就能牽的，老夫答應你好了，若是帝君有牽紅線那一日，老夫定給你牽上可好。
那時候他看見女子眼中的笑意，盯著紅線的美好。
他那時就覺得若帝君真有那麼一日，定是和這個女子所牽。
帝君後來的確是有那麼一日，可女子的那根紅線早已經牽上了其他人，而且牽了便是斷不了。
“還在嗎？”
突然傳到耳邊的聲音，讓月老一愣，抬頭看過去，眼前的人已經到了樹下，仰著頭看著，手牽著一根紅線。
月老的回憶從很遠很遠拉回到眼前人身上，“你想找誰的？”
“我的還有……燕盞凰的。”靈兒回過頭，“還在嗎？”
月老沒有回答，看著她手裏牽著的紅線，說：“你自己已經做了選擇，想來找這個做什麼？”
靈兒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還在吧。”
月老跟著看過去。
“就是因為那根紅線還在，他才放不開是嗎？”靈兒轉過身，伸出手露出自己的手腕給月老看，“我想看看。”
月老望著她，沒有做聲也沒有動手。
靈兒笑了聲，“這根紅線糾纏了他幾世？一世？兩世？還是已經數不清了？”
月老還是沉默不言，隻是臉上沒了笑意，不過皺著眉的臉還是顯得慈祥，就像是麵對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有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又充滿了舍不得教訓的態度。
靈兒也望著月老，還伸著手，她笑著，笑得不是那麼開心，“你說了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那紅線可是能斷？”
“不能。”月老開口。
“為何？”
“因為他放不開。”月老手一揮，靈兒手腕上就出現了一根紅線，紅線若隱若現的延伸，往外延伸，延伸得很長，好像不知道另一端的人是誰。
靈兒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線，她順著紅線的路線看過去，“是紅線沒斷，他才放不開。”
“紅線不是綁定了就是心意相通，而是心意相通才有了紅線的糾纏，他還放不下。”月老看著她，“你也放不下。”
靈兒笑了笑，笑意沒有到眼底，好像是月老的話說得可笑，又好像是被月老戳中了心思，到底是如何，隻有她自己心裏明白。
她轉頭看向姻緣樹上的紅線，綁著紅線的手往前一伸，姻緣樹上的紅線紛紛顫動起來。
月老看著她，皺著眉，突然看見樹上一根紅線落到了她手上。
一根打結了的紅線落到她手中。
那個結被她捏在手指間。
靈兒看著自己手指間的結，低頭自語，“我原以為，是他想要我和燕盞凰在一起，連紅線都給我牽好了，那時候我隻是這樣想，不過後來我有點明白了……”
靈兒拿著紅線，轉頭看向月老，“那時候，你也是故意讓我看見這根被他打上結的紅線，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