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動了動腳，他身子一閃，輕飄飄的落到瀲未麵前。
瀲未人也是一怔，他轉過身，麵對著妖王。
妖王直勾勾注視著瀲未的眼睛，他此時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瀲未張了張嘴，也沒能說出話來，他歎了口氣，聲音中有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
妖王盯著瀲未，那雙眸子也是對著自己的，可是方才……妖王手又在身側顫了顫，他抬了抬手，手緩緩舉起，還未落在瀲未眼睛前方，他已經開口。
“你不必再看。”瀲未說。
妖王嗓子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他舉起的手一下放了下去，他張著嘴，雙唇都在顫抖，“帝君，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到底是為何？”
瀲未笑了笑，甚是不在意，他說得風輕雲淡，“看不見了。”
妖王嗓子發出像是野獸般痛苦的聲音，再說不出一個字。
瀲未表情看上去真不是那麼在意，他偏過頭，那雙原本似星空般深沉的眸子如今看上去卻是這樣暗淡。
“其實沒有多大的事，隻是看不見罷了，隻要人不遠了我還是知曉你們在何處。”瀲未輕聲說，他看不見妖王的表情，但是從他呼吸中能知曉，“方才你可是跳了兩次，第二次太遠了，我辨不清你的方向。”
妖王瞪大了眼睛看著瀲未，他的話……他的話中就明明不是他所說的沒有多大的事情，他說太遠了辨不清方向，原來的帝君……那個原來的帝君……就算人在宮殿之外都能知曉有何人，有多少人，可是此時他卻說……
他卻說太遠了。
“帝君……”妖王聲音顫抖，僅僅喚了兩個字，這兩個字還顯得那麼不清不楚。
“你莫怕，我無事。”瀲未說道，他望著遠處，其實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又重複了聲，“我無事。”
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誰。
“舜翎。”瀲未又喚了聲妖王。
妖王張了張嘴，隻是沒有出聲，他聲音就卡在嗓子裏，他點點頭。
“舜翎。”瀲未又喚了聲。
妖王看著瀲未，突然意識到……突然意識到……“唔。”
妖王應了聲，聲音很輕很小，聲音是被迫出來的。
“別和她說。”瀲未說道。
別和她說，別和她說！帝君總是這句話，別和她說，那帝君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自己現在這樣，到底有沒有為自己想過，妖王莫大的恐懼和悲傷慢慢變成巨大的怒氣，他死死瞪著帝君，就是現在他知道他什麼都看不見，他死死瞪著他，似乎眼中的火焰要將他燒起來。
妖王張著嘴，拳頭攥得死死的，怒氣衝破他頭腦，他往前走了一步，接著耳邊便傳來帝君那無謂的聲音。
“我如今這般……想來幫她也幫不了她什麼，若是讓她知曉了，她想做的事情便沒這麼順心了，我沒事，也不想讓她知道我有事。”瀲未聲音如山間清泉緩緩而來，語氣中全是滿滿的寵溺。
那你自己呢？妖王這句話就要脫口而出，突然耳邊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