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客為主的那廂,又義正言辭道來幾體己句,而後縱身一躍,踏水而來。
官船上的眾人眼神,透出幾分畏懼。
然而,落於秦大小姐的眼中就是——
好大一隻烏鴉!
為首的男子似乎排場頗大,身後幾位黑衣人緊隨身後。
——唔,好多的烏鴉。
古嬤嬤見她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心中暗道不妙,又想起不久前方吃過的教訓,不免擔憂。
“這海上風大,您還是進柁樓裏頭歇著罷。”
“無甚要緊。”秦初沒心思理會她,擺手示意,“尋一碟瓜子來。”
古嬤嬤歎了一聲,這主兒擺明兒塘塞,偏生她拿她無可奈何。
倘若硬生生不讓這主兒觀火,大抵是要急得撓牆。
……
不過眨眼的工夫,那廂官船被四麵合攏,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自沙船上翻下吊板,頃刻間整片海域仿佛安定下來。
為首的黑衣人,恰是以內力發聲的青幫分舵主。
官船主事大著膽子上前,陪著笑,與他道了幾句話。
言語頗是尋常,大抵是逮人便逮人,莫要傷及無辜雲雲。
分舵主頷首,也不與他廢話,袖擺一掃,“搜!”
後頭隨之趕來的幾人連忙應“是”。
柁樓,隔艙,船舵任何一處都不放過。
約莫半刻鍾後。
舢舨上癱軟了數人,各個動彈不得,臉色如土。
一黑衣人稟道,“諸位弟兄們逮出的人都在這了。”
分舵主負手而立,隻側首掠過一眼,粗若荊棘的眉頭頓時打得死緊,“十缺一!”
他大步往前跨了兩步,隨意拎起其中一人,“在哪?”
那遭人拎起的倒黴蛋本是打定主意寧死不屈的,狠了狠心正準備咬舌自盡。
隻是念頭方出,隻覺齒間一鬆,驟疼襲來,待反應過來之際,下巴已然讓人生生卸下。
分舵主直勾勾盯著他,眼神莫名多了幾分凶厲,扣著他肩的五指緩緩曲起。
霎時之間,官船唯餘靜謐,若死。
隻聞骨頭扭錯的“咯咯”聲響,眾人默默忍耐著那令人牙酸的殘酷刑罰,隻覺寒意爬上脊背,偏生無人敢有所動作,不得已生生定在原處。
自殺未遂的倒黴蛋翻了數道白眼,奈何身體素質太強如何也暈不過去,但終是捱不過錯骨的折磨,含糊不清道,“……在那!”
他隨意曲起指頭,往後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