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漸從父親的眼中,看到了滿心的喜悅和激動,並不作偽,就放下心來,此時肚子裏一陣陣的亂叫,才想起已經許多天沒有吃飯了,這種感覺對他來講十分的陌生,如果母親在,那怕一頓飯不吃,都不會答應。
想到此,杜漸的神色有些黯淡,抬頭看了父親一眼,低頭默不作聲。
“臭小子,你老爸可不是沒人性壞良心的人,你母親和妹妹會有人保護,不會出危險。”杜平成仍然沉浸在心底的喜悅中,那十幾年來無法打破的桎梏,竟然在與杜漸體內的陰癸焱生死碰撞時,打開了一線希望。
沒有得到意料中的回應,杜平成見杜漸的神色仍然沉重,似乎他的擔心沒有因為自己的話稍減,頓時警醒過來,回想他認為有十分把握的祝融火符,就險些在他的眼前要了兒子的小命,感覺他的所謂安全,真就有些不靠譜。
“我馬上就去守著她們,你也照顧好自己。”杜平成想起城府莫測的莊主黃南磊和那個陰險沒有底線的祭巫,心頭直冒冷汗,直接起身就要向外走。
“啊”隨著一聲慘呼,杜平成又身子一歪,坐倒在炕上。
杜漸急忙伸手扶住有些失措的杜平成,見他慌著手腳掏出一顆丹藥扔進了嘴裏,打坐療傷。便將右手按在了他的背上。
一道血色光環在他的掌上亮起,緊接著又是一道綠色光環和一道藍中透紅的光環浮現出現,緩緩籠罩在了杜平成的身上。
“嗬”杜平成皺著的眉頭抖了幾下,放鬆開來,有些舒爽的吐了一口長氣,身上的傷勢,在肉眼可見中快速的愈合著。
過了一刻,杜漸的臉色蒼白起來,他輕輕收起右掌,將體內的氣血調勻,他現在也僅僅是邁入了血海境,盡管他的血海比一般人要寬闊的多,但氣血不凝,巫力不生,也難以長時間支撐這種扶生療死之術。
當杜平成再次醒來時,已經日頭偏西,用不多久黃昏將至。他眼睛還沒有睜開,鼻子就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舌下的口水不受約束的向外冒出,咕咚一聲被狠狠咽了下去。
睜開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伸手便向那一隻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雞腿抓去。
見杜平成的傷勢好的如此之快,杜漸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也伸手捏起一塊雞肉,吹了幾下,扔到嘴裏,大嚼起來。他盡管知道父親的傷勢想要真正的恢複,還要過些時日,但斷手斷腿的,著實讓人看著心痛。
所以他才不惜消耗不多的本命源泉,為父親療傷。
在杜漸的心目之中,十年的感情凝聚下來,杜平成與黃穗花就是他的父母。不要說他對親生的父母沒有一絲記憶,更談不上感情,甚至有時候杜漸有種感覺,即使有一天,真見到了親生父母,他也不會動搖對杜平成夫妻的感情。
父子倆一頓大吃,一隻個頭不小的花爪錦雞下了肚,杜平成打了個飽嗝,對著杜漸點點頭,便換了衣服,下炕穿鞋,一陣風的離去。
杜漸靜默了片刻,背了弓箭,腳步有些沉重的出了小院,心裏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往日了歡樂。
或許,那樣的日子將一去不返了。
“喲,大外甥,你這是去哪兒啊?”一聲明顯帶了譏諷的尖叫,在杜漸的耳邊響起,令他的雙眼一眯,閃過一絲冷光。
抬頭便見方頭寬臉,濃蠶眉毛,細小眼睛的黃克焦,從一旁的樹木蔭影中踱了出來,兩隻大手握在一根黝黑的短棍上輕輕的摩挲著。
他此時對杜漸是恨中帶怕,以前那一絲心底的不安,似乎愈發的濃烈了,那一天幻雪雷蛛對他的傷害,更是記憶猶新。
隻是黃南磊給他派的差事,卻不能不辦,他還指望族長答應下的條件能夠兌現,有了那物他就可能從血海境的巔峰晉入化靈境,那時他才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得到尊重,而不是現在這般狐假虎威,連蒙帶騙的過日子。
“這路是你家的,或者我是你家的?你管得著嗎?”杜漸本就對黃克焦不感冒,經過幻雪雷蛛這一檔子事,心中早就生出了恨意,冰冷的目光就愈發不善。
“咳咳”黃克焦被杜漸的冷言冷語給噎的不輕,他沒有想到平日裏不愛說話的外甥,今天反應如此的強烈。“我這不是關心你嗎?這幾天外邊不太平。狩獵隊都已經不再外出,與護村隊協力加強防衛呢。”
黃克焦眼珠一轉,煞有介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