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杜漸冷笑著。
“哼,這是莊主下的命令,莊子裏的人一律不得外出,違者重罰。”黃克焦沉下臉來,他也是莊中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如此被杜漸接二連三的頂撞,心中的火氣終是壓過了那一絲忌憚,況且身後還有兩個護衛在看著,這人他可是丟不起。
杜漸輕輕抖了一下手中的紫藤弓,青蟒筋煉製的弓弦發出嗡嗡的鳴叫,蕩出肉眼難見的層層音波。他冷笑一聲諷道:“那你們三人不去守莊,堵在我家門口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外族或者獸潮,是從我家出來嗎?”
“你?”黃克焦沒想到他都搬出來莊主了,杜漸仍然敢對他不敬,而且問的問題,讓他難以回答。
“攔住他,不要讓他跑了。”黃克焦遲疑的功夫,杜漸一晃身,已經穿過了幾棵大樹,閃過了他的阻擋。有些吃驚的看著仿佛與四周綠樹融合,漸漸模糊的瘦小身影,嘴裏叫著卻沒有追上去。
這種情況他十分的清楚,應該是進入血海境後,生命本源與天地元氣的一種契合溝通,所產生的影像,被稱為融源。
隻是他從杜漸的身上,卻感覺不到血海境的氣血洶湧,此刻用心探查,也僅發現淡淡的血脈之意,比之平時也強不上幾分。他卻是不相信杜漸能夠隱匿氣血。
這種法門,莊子上都沒有,更不要說他一個小屁孩。
可眼前這一幕,若說他沒有成為血海境,卻又無法解釋。假如杜漸血脈覺醒,跨入血海境,成為了一名巫徒,而他的本命之源又是木屬性的話,那……
黃克焦被自己的假設所震驚,真若如此,這小家夥的隱匿能力和逃跑的速度,他要想追上是癡心妄想。
擋在前麵的兩個年輕護衛,是黃克焦從莊主處帶來的,平時訓練有素,也是見過血的強手,都是血海境中期,走的是戰巫路子,兩人也並沒有把杜漸放在眼中,聽到黃克焦的叫聲,他們同時向前猛力一踏,轟隆聲中,腳下的泥土翻騰而起,瞬間升起一道厚重的土牆。
隻是下一刻,兩人便大瞪著眼睛,隻剩下吃驚。杜漸的身影如同在土牆的推動下,衝進了樹林,轉眼就失去了蹤影。
杜漸的身影穿行在繁茂的樹林間,偶爾會有一座座樹屋,隨意的搭建著,一些莊民在其間忙碌著。他並不在意黃克焦的威脅,即使有危險,他也對自己的隱匿逃脫本領有些信心。以前沒有覺醒巫之血脈尚且能夠遊刃其中,何況現在。
“嗚嗚”
忽然,陣陣奇怪的聲音隨風傳來,如同嗡鳴的號角在傳遞著某種信息。
杜漸的臉色一變,這種聲音他最為熟悉,這是守衛的莊民在發出示警信號。
他的身形不禁一掠而出,如同在草尖上疾飛一般,轉眼衝到了莊北的箭塔樹屋下,並沒有人對他阻止,而且守衛力量也未見明顯的加強,顯然黃克焦之前的話便是用來逛他。
這一次杜漸沒有再跑上柵欄牆,而是合身向前一撞,身影顫抖間,但出現在了柵欄牆外。
“嘶”
高大的樹屋中傳出嘶嘶的吸氣聲,顯然也是受到震動。這一手融源,卻是極為的實用,讓人防不勝防。
“唳”
遙遠的山巒間,亮起了一道金光,緊接著一聲凶唳的鳴叫,仿佛將這片天空都凝凍了片刻,杜漸的兩耳也是瞬間失聰。他震驚的盯著遠處,想要看清金光中的恐怖存在。
“咻”
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由遠而近,杜漸的目光一縮,一道火紅的身影帶著厲嘯,腳踏一把極寬大的血紅飛劍,貼著樹尖,急掠而來。
此時那片金光也顯露出來,竟然是幾隻金色的大雕,仿佛一把把金色的大劍一般,帶著切割風雲的銳氣,睥睨萬物的高傲,不死不休的瘋狂,向那道火紅的人影疾撲而下。
“哈哈,傻鳥,走一個。”火紅的身影一聲張狂的大笑,急掠中向著站在不遠處的杜漸瞥了一眼,仿佛是看到一隻地鼠一般,搖搖頭又點點頭,一抬手,現出一枚拳頭大小如溫潤白玉般的卵來。
緊追不舍的那幾隻大鳥眼中瞬間現在出血線,齊齊的一收金鑄流彩般的翅膀,利箭似的俯衝而下。
隻是在它們的森寒利爪將要及身的刹那間,那白玉一般的卵竟然化作一道白光,轉眼飛入杜漸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