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漸在聽到自己進入的藤蛇穀,竟然是一處龍墓時,一下子冷汗浸透了衣背。不過轉瞬間,他的眼中又充滿了一團火熱。
他知道此刻不論老龍皇對他的惡言惡語,還是藤婆的親善有加,那想來都隻會為了一個目的,將自己做成一枚對他們有用的棋子。都說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正是這個道理。人家辛辛苦苦教你上古秘法,給你感悟的機緣,還磨了這麼半天的嘴皮子,為什麼呀?
若是相信自己如何身具大福緣,受上天的青眼,走路都能天上掉源晶,低頭撿餡餅,危險有人擋,升級一溜煙……那簡直都是扯蛋。這一切的一切,都隻看一件事,就是你有沒有用。
此刻自己隻能算是叢林中的一隻螻蚊,若是平常,這些老古董肯定正眼都不會瞧他一眼,隻是機緣巧合下,在這特殊的環境中,他這隻螻蚊鑽進了其它人進不來的一個裂縫裏,成了十分罕見的唯一,所以才受到了特別的關注。
機會來了,接下來就要看自己的造化,看自己的態度和能力。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話表麵看起來雖然有些過頭,不過卻是又包含著一個顛撲不破的道理,那就是隻有你敢想,才有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你連夢都不敢做,隻會循規蹈矩的依葫蘆畫瓢,那終歸隻能做一個庸庸碌碌的老實人,平平淡淡,了然一生。
杜漸意識到眼前就是一個機遇,把握的好了,或許就能讓他實力大增,當然其中的風險也顯而易見,怕是動不動就要命了。
隻是現在他心知肚明,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甚至是連一絲的猶豫,都可能讓他化為一縷塵埃,隨風逝去。
事關上古神龍一族,事關龍墓,他已經走上了一條有進無退的絕路,隻有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才可能尋找到一線生機。
他也不奢望神龍族會好心的先提升他的實力,然後讓他有機會爭脫束縛,翱翔於藍天之下。一切都要在自己去爭取,去搏命,去尋求命運天機中的一絲變化。
“既然你如此果斷,我倒是不用再多提醒你了。接下來我要留下你體內的鎮龍石碑,沒有問題吧?”藤婆笑語溫醺,讓杜漸整個身心都如沉浸在溫暖的泉水之中,每一個毛孔都興奮賁張開來,遍身流淌著說不出的舒爽。
“好,我沒有問題。”杜漸努力的睜著兩眼,不使自己沉浸在這種精神淪陷一般的異樣快感之中,對藤婆所說的話,生不起絲毫的抵觸,但心底之中,又似乎有著一些猶豫,最後他終於咬牙說道:“杜漸有一事請求前輩,對鎮龍石內那與我有血脈之緣的老者手下留情。”
“哦?”藤婆顯然想不到,在自己刻意營造出的無心夢境中,杜漸還能夠保持自己的一絲清明,說出他的心底意願,盡管這無心夢境僅僅也是一絲的效果,卻不是一個血海境的巫徒可以承受。看來這小家夥的潛力還真是不容小窺,不過這樣卻是更好。本來她對杜漸尋找鎮龍石的前景並不是十分的樂觀,隻是因為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有緣人,她也就是想無心插柳,聊勝於無。但現在她倒是想改變主意了。
“這個沒有問題,等有時間我會仔細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可以用些特殊手段,為他重塑肉體。”打定了主意,藤婆的臉色嚴肅了起來,回答的十分幹脆果斷。
一旁的老龍皇倒是大吃一驚,本來為一個靈魂之體重塑肉身,對他來講也不算什麼,可是藤婆話語中的用些特殊手段,那就不同了。如今怕也隻有他才清楚,這特殊手段有多麼的難得與珍貴。
藤婆向著杜漸微微點頭,輕飄飄的揚手一抓,杜漸隻覺得自己的血海之中針紮般的一痛,一枚指頭大的晶黃色石牌就出現在了老婦人手中。接著她的神色一陣變幻,讓杜漸似乎都無法捕捉到她的存在一般,片刻之後才又平靜下來。
“想不到,這鎮龍石已經衰弱到了這般境地,而且傷了本源,怪不得我神龍一族,噩運連連,竟然到了忘種滅族的境地,難道真是上天要亡我神龍一族。”藤婆的神態淒涼,聲音都有些哽咽。
老龍皇似乎也是深受觸動,一臉黯然。不過陡然間他的身上金光大盛,殺意凜然,“哼,我燭九倒是不信這份邪,什麼狗屁的天意,什麼倒灶的天理循環,因果報應,我寧可這真魂不要,也勢必保我神龍族繁衍無憂,重新崛起。”
“聲音大就有理呀,你嚷有什麼用,知不知道我的耳朵都被你喊出了老繭,有本事你去死啊,還不是到了關鍵時刻,想要你一滴龍魂之血,都是萬難?”藤婆有些不屑的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