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孩子是誰？”楚欣幾乎不敢問這個問題。
那一定是對楚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對楚航非常重要的人，很大的可能是他的家人，也就是楚欣自己的家人！
心頭狂跳，壓抑著極大的不安和恐懼！
不會的！不可能！
她小時候從來沒有聽說過家裏有孩子夭折！
剛問完，楚欣就想起今天被楚航抱進來的女孩兒。
那女孩兒有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睛，可眼神卻空洞沒有情緒，精神顯然是不正常的，難道中了精神藥劑的是她？
她是誰？
為什麼自家一向冷清的表哥把她護得跟眼珠子一樣，那縱容寵愛的樣子，就差把心掏出來給她當玩具了。
沒等楚航回答，明遠卻意外的開口了。
“你是路家的人嗎？”明遠抬頭，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的憤怒和仇恨。
路家？
楚欣不明所以，明遠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十二年前的事情和路家有關？
隻是路家又是哪一家？
她在天朝的時間雖然不多，可也沒有聽說過天朝的名門世家當中有姓路的啊？
“我叫路航！”楚航的雙拳幾乎攥出蒼白的骨節：“當年的兩個孩子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妹妹！”
路航？兄弟？妹妹？
楚航說的話，楚欣都能聽懂，可連起來卻一點也不能理解！
楚航是楚家的長孫，為什麼自稱路航？
出事的是楚航的兄妹？
可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表兄妹夭折啊！
楚欣被說的滿眼都是一圈圈的蚊香，腦子轉成一團亂麻。
就在楚欣一團亂麻的時候，明遠卻放開她的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裳，在楚欣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恭敬而又虔誠的對楚航鞠了一躬。
“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聲音不大，可楚欣卻輕易聽到其中微微顫抖的聲線。
所有的怨恨消失，所有理直氣壯的仇視消散！
明遠這一聲對不起是發自內心的！
明家和天朝世家的往事是一團亂麻，雙方各有對錯傷亡，對此，明遠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需要承擔過去的必要。
若是別的事情，明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懟回去！
十二年前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當年明家即便是做錯了，天朝世家也幹淨不到哪裏去，誰也別指責誰！明家即便是犯下累累罪行，也用最鮮紅的血洗刷，明家血脈凋零隻剩下他一個外甥就已經是最殘酷的懲罰。
明家已經付出慘痛的代價，這些人憑什麼不依不饒！
可這一件例外！
路家的這一件例外！
十二年前他仍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根本無知無覺，之所以如今刻骨銘心，那件事之後的十二年裏，外婆每次發病神誌不清的時候都會痛哭著一遍遍念叨著一句話：“我們對不起路家！”
優雅矜貴了一輩子的皇室公主哭得涕淚橫流，悔恨入骨。
看著一身落寞沉重的明遠，看著憤怒隱忍的楚航，楚欣下意識的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清楚內情就沒有發言權，她不知道當年發生了，更不是當事人，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當年是我們……”明遠的話突然消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