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是我們……”明遠的話突然消了聲。
他的目光透過楚航的肩膀，怔怔的看著某一處，楚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到楚航身後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一個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
那少女穿的很單薄，一身素白的衣裳裹在身上，襯得原本就蒼白的小臉更加毫無血色，那一雙眼睛依舊漂亮澄澈，卻依舊沒有神采，空洞而沒有情緒。
楚航也察覺到異常，側過身果然看到少女站在門口。
在那一刻，楚欣看到了這一輩子永生難忘的場景。
楚航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間，原本冷厲的眉刹那間軟化，眼底的冰霜刹那消融，一秒不到的時間，那雙眸子隻看得到柔和溫軟，隻有寵溺和疼惜。
這一刻，那專橫霸道的暴君卸了一身的傲骨，散了所有的戾氣，眉目間隻有溫和隻有縱容，楚欣自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見到那麼冷厲的男人眼底湧起這麼無法遮掩，這麼灼人的溫柔。
“小佳，你怎麼出來了？”楚航幾步過去，條件反射一樣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女身上，隨後彎下腰，雙輕輕壓在少女的肩頭，讓自己的眼睛和她平視。
鐵漢柔情，在這一刻渲染到極致！
可是這樣的柔情卻沒能得到任何的回應，那站在門口的少女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連那雙漂亮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她是……”明遠失神的看著少女毫無生氣的精致臉龐。
“她叫路佳，是十二年前的兩個孩子之一。”楚航頭也沒回。
路佳？
姓路？
楚欣心頭第一個跳出的就是路原這個名字！
兩年前b市相遇，那個霸氣瀟灑的女子就是姓路，難道眼前的少女和路原有關？
就在楚欣心念電轉的時候，明遠再次開口。
“當年是我們對不起路家，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這十二年來卡在外婆心頭的一根刺，深入最脆弱的地方，疼得日夜難安。
此刻說出來，明遠卻沒有任何一種解脫的釋然，反而比之前更深刻更沉重！
因為他見到了當年被毀掉的孩子，那麼漂亮的一雙眸子失去光彩，那麼可愛的少女變成了毫無靈魂的軀殼。
殘酷的現實攤開，當年的傷害留下猙獰的傷疤，帶著血腥和腐肉赤裸裸的擺在他麵前。
那麼深重的傷害，那麼徹骨的毀滅！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救贖的！
隻是不管這一句對不起有用沒用，這些都是他們欠了路家的！
楚航聽到明遠的話，轉頭壓低聲音恨恨的吐出一個字：“滾！”
話剛說完，唇上就被一抹冰涼堵住。
凝眸一看，是路佳的手伸過來堵住了他的唇。
楚航原本沉怒的眸子猛地瞪大，排山倒海一般的驚喜頃刻湧出，這是這麼久以來，路佳第一次對外界有反應！
楚欣看到自家表哥眼底湧出的驚喜幾乎遮掩不住，可沒等這驚喜徹底綻放，下一刻路佳略微蒼白的唇就微微動了動，吐出兩個字。
那一瞬間，楚欣清楚的看到自家表哥未湧出的驚喜凝固，臉上的血色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