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氏?”沈千秋突然叫起來:“你說,宛真姓宛?”
沈慶不解的看著:“宛真自然是姓宛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千秋卻像撿到了寶一般,咧著歪嘴笑起來,這一笑,扯得嘴角的傷口裂開,鮮血淋漓,映著他那扭曲的笑容,別提有多惡心可怕。
他卻壓根沒覺得疼痛一樣,仍是笑個不停:“我是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今日才意識到,她姓宛,宛這個姓在龍熙可不多見呢!這真是一個絕妙的姓氏啊!我真是愛死這個姓了!”
沈慶呆呆的看著他,自家兒子那如顛似狂又似喜的神情,讓他懷疑,他不光被炸殘了,連腦袋也炸壞了。
夜,白雲館。
沈千尋和龍天語肩並肩,在花間甬道上緩步而行。
月色溫柔似水,安靜的流瀉在他們身上,微風輕拂,花影輕搖,暗香浮動,蟲聲唧唧,反讓這院落越顯得幽靜。
行走在這樣的小院中,很難不讓人生出如夢如幻之感。
更何況,龍天語的聲音,醇厚低沉又飄渺,如一把上好的古琴,在耳邊輕輕拉響。
他帶沈千尋觀賞他精心培育出的奇花異草,逐一介紹,滿臉驕傲的神情,好像是在介紹自己最得意的孩子,遇到珍稀之花,便會讓沈千尋猜花名。
沈千尋總能一語道出,他越發歡喜不甚,仿佛最隱秘的快樂終於找到了知音分享,本就瑩白如玉的臉龐,綻放出動人的神采,一雙曜石樣的黑眸,在暗夜裏熠熠生輝,動人心魄。
沈千尋也覺滿心歡喜,她在現代時便喜歡伺弄花草,為了養花,她自己專程買下了一處四合院,除了法醫的日常工作,其餘的時間,她都窩在自己的花棚裏,與花為伍,與花為友,被同事們當成一隻另類的怪胎看待,卻渾不在意。
不喜歡花草的人,是不會懂這種人與草木之間的情感的,難得的是,在這個異時代,她居然能遇上一個跟她一樣喜歡花草的人。
言及花草,兩人似乎都變了一個人,沈千尋不再是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豔悍女,龍天語也不再是惜語如金的麵癱王爺。
“你知道曇花的花語是什麼嗎?”沈千尋在一株盛開的曇花前停駐,嗅著曇花清芬異常的香氣,忍不住就想起有關曇花的傳說了。
“花語?”龍天語眉毛微軒,“那是什麼?”
“就是依據花的特性,賦予每一種花不同的詮釋,算是,給花增加一點內涵吧!”沈千尋回答。
“這倒有趣得緊。”龍天語微笑,“願聞其詳!”
“曇花隻在夜間開花,花期極短,所以人都說,曇花一現,可是,那一現的美麗空靈,卻是別的花無法比擬的!”沈千尋不自覺微笑,“所以,曇花的花語便是,刹那的美麗與輝煌,一瞬即永恒!”
“一瞬即永恒……”龍天語不自覺重複著,心中似是有所感,喃喃道:“若是相愛,哪怕隻有一瞬間的歡娛,在當事人的心中,也是亙古永恒的吧?”
沈千尋微怔:“我倒沒想到世間之情,但殿下這個注解,顯然更加蕩氣回腸。”
龍天語微笑,又指著一朵荼蘼,問:“她的花語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