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是春天最後開花的植物,開到荼蘼花事了,所以,她代表的是末路之美,像是女子的青春將逝,又或者,一段感情走到了盡頭,開到荼蘼了,便沒有退路,也不能繼續美麗了!”沈千尋輕歎,“嗯,說起來,這是一種傷感的花。”
“我不喜歡傷感,在我的白雲館裏,每一種花,都是可以長開不敗的!所以,沒有末路之花!”龍天語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種孩子氣的急躁和煩惱,好像這末路之花的喻意,令他十分不快。
他像是突然跟誰賭氣一般,倏地指向一株合歡樹,問:“那麼,這樹花呢?她的花語又是什麼?”
沈千尋笑起來:“這是合歡樹,合歡樹的葉子,到了晚上,就會相對合起來,像夫妻團聚一樣,所以,她的花語是,永遠恩愛、兩兩相對、是夫妻好合的象征!”
“嗯,這樹倒是不錯!”龍天語嗬嗬的笑起來,“看來,我日後要多植些合歡樹,好多討一些彩頭!”
沈千尋嗤地輕笑:“我還以為,討彩頭這種事,隻有你那位三哥才會做呢,原來雲王也會做!”
龍天語笑著回:“人人都喜歡好彩頭,不是嗎?對了,你那裏好像沒有合歡樹,過幾日,我讓木槿給你送幾株過去,那花兒開得緋若雲霞,再好看不過了!”
沈千尋剛要答話,忽聽耳邊有人低低的笑起來:“還送什麼合歡樹啊?待會兒我把你們兩人剁了,就埋在這合歡樹下好了,有你們的屍骨做花肥,這樹啊,一定長勢喜人!”
沈千尋遁聲望去,不遠處的花叢上,飄浮著數條黑色的人臉蝠狀物,隻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些人穿的黑袍實在太過闊大,袍角被風揚起,就像是蝙蝠肉乎乎的羽翼。
“他們是什麼人?”沈千尋看向龍天語。
“無非是些瘋貓野狗罷了!”龍天語淡淡的回,手卻下意識的伸出來,將她攬在自己身後。
“木槿!”他低低喚,“帶沈姑娘去屋裏歇息,另外,把窗子關好,待會兒會很吵,我不想驚到她!”
木槿應聲上前,沈千尋卻扯住龍天語的衣袖,固執道:“我可以幫你的!”
“我知道!”龍天語低頭含笑看她,“我知道,你的刀法很好,可是,你這一襲白衣勝雪,我怕他們的血髒,汙了你的衣裳!”
“可是……”沈千尋十分擔心,那些人來勢洶洶,竟然能迅速衝破白雲館的花木陣,顯然並非等閑之輩。
木槿在一邊輕笑道:“沈姑娘,我們知道你擔心殿下,可是,你要知道,你那功夫,跟我們雲王可不是一個路數的,你留在這裏,隻會讓他礙手礙腳,莫說是你,就連我們,到時也得避居三舍,免得讓主子分心!”
他既如此說,沈千尋隻得依言退避,返身關閉房門的那一瞬間,她看到龍天語騰空而起,如一隻白色的蒼鷹般掠上房頂,他的姿勢飄逸優美,衣袂飄飄,如行雲流水,似天外謫仙,沈千尋一時看得呆了,竟舍不得把門關上。
木槿催促了一聲,見她看得入神,也就由得她去。